顧清歡聞言抬頭,果然看到湖中央被無數荷葉簇擁著的那座水上小樓。
青竹搭建而成的小樓幽幽佇立在水上,沒有金碧輝煌,亦不算雕樑畫棟,只有別具一格的雅緻與遺世獨立的悠然。
這裡是個好地方。
重淵早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他依舊穿的是黑色華錦的長袍,與之前不同的是,今日的華服比往日少了些威嚴和清冷,多了幾分隨和。
他旁邊放著顆丸子,正縮在角落,依舊是那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來了?”重淵沒有抬頭,聲音卻已經飄了過來。
顧清歡笑道:“我就說怎麼初見你就覺得你一身的銅臭氣,原來是個奸商。”
“有錢不好嗎?有錢能使鬼推磨。”他並不意外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抬眸,清冷的臉上忽然揚起春風般的笑意。
可那笑容還沒來得及伸到眼底,就倏地凝成了堅冰。
顧清歡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正想著是不是哪句話說錯,就見重淵起身朝她走過來,眼底是深淵般的憤怒。
“誰弄的?”他輕輕挑起她的下顎,脖子上青紫的痕跡一覽無餘。
眼中的冷芒盡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怖的殺意。
顧清歡這才想起剛剛被慕容澤虐待。
她面板薄,很容易就會留下淤青。
“剛剛……”
正想著該如何回答,卻聽蕭漠道:“剛剛屬下去接顧小姐的時候,端王爺和他那位貴妾也在。”
顧清歡這才明白,原來他根本沒有在問她。
“慕容澤?”重淵聲音更冷了。
“他似乎包下了映日樓,要帶著那位姑娘賞荷。”蕭漠繼續道,“屬下已經告訴他,碧波湖今日不對外,訂金會三倍賠償給他。”
“……”
哪怕是聽了這話,重淵的臉色也沒有好上一星半點。
或者說,更難看了。
略帶薄繭的手指摩擦著她的淤青,動作極盡輕柔,像是要掃去上面的灰塵。
“以後端王府的生意,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