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重工的大禮堂之中安放了上好幾十張大圓桌,夏雷跟著池靜秋走進大禮堂的時候,裡面已經賓朋滿座了。大禮堂的正牆下搭了一個舞臺,幾個樂手正演奏著節奏舒緩的《風居住的街道》。優美的音樂,衣著光鮮的賓客,處處都散著高雅的味道。
夏雷快地掃了一眼整個大禮堂,他看到了好幾張熟悉的臉龐,寧遠山、徐正義、許浪、任文強、寧靜和胡厚。看過了大廳,他卻沒有看到申屠天音,他的心裡有些奇怪地道:“她的車已經來了,人卻不在這裡,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坐這裡吧。”池靜秋挽著夏雷走到了一張餐桌前。
餐桌上已經坐了好幾個賓客,但夏雷一個都不認識。他為池靜秋拉開了一隻餐椅,池靜秋坐下之後他也坐了下去。
池靜秋小聲地道:“晚宴之後是舞會,陪我跳支舞。”
夏雷說道:“你公公和你老公也會參加這個晚宴吧?你和我跳舞,就不怕他們不高興嗎?”
池靜秋抿嘴笑了一下,“只是跳個舞,又不是和你上床,他們不高興又怎麼樣?我不在乎。”
夏雷有些無語,“到時候再說吧。”
這時樂手停止了演奏,離開了舞臺。舞臺上的液晶大螢幕啟動,播放起了永珍集團的風力電專案的宣傳短片。碧藍的大海,幹淨的海灘,無數旋轉的風力電機,還有一個站在沙灘上的優雅的女人。那個女人背對著螢幕,海風撩起她的白色長裙,緩緩舞動。她赤著腳,仰著頭,眺望著波浪起伏的碧藍大海。這畫面,美到了極致。
夏雷的視線忽然定格在了大螢幕上,雖然沒有看見畫面中的女人的臉,但他卻知道這個女人不是演員,也不是模特,而是永珍家族的總裁申屠天音。
夏雷無法移開他的視線,他的心中泛起了漣漪,很柔軟的漣漪。
“雷子,你認識申屠天音,還幫她化解了一次危機。”池靜秋說道:“你幹嘛不找她幫忙,只要她肯拉你一把的話,你這輩子想不財都難。就拿眼前的事情來說,永珍集團的風力電專案還沒落成,好多人都在找關系想購買風力電專案的股票了。這可是穩賺的投資啊,我也想買,可惜沒有渠道。”
“股市開盤你不就能買到了嗎?”夏雷說。
池靜秋說道:“你說的是二級市場的股票,誰稀罕啊,散戶能買到的股票能是賺錢的股票嗎?我說的是一級市場的股票。要不,你去找一下申屠天音的關系,我們都買點?”
夏雷淡淡地道:“要去你去吧,我和她不熟。”
池靜秋嘆了一口氣,“哎,有錢都不想賺,我真搞不懂你。”
夏雷只是看著大螢幕,申屠天音轉過了臉來,她的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螢幕上出現了一行旁白:珍愛自然,永珍風力,我們一起努力。
畫面定格下來,禮堂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夏雷也鼓起了手掌,他的心裡暗暗地道:“拋開商業的目的,風力電真的是一件有利環境的好事。不過,這樣的好事也恐怕只有申屠天音這種級別的人物才能做到吧?”
動輒幾十億的投資,這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大禮堂的入口突然又響起了一片掌聲,夏雷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申屠天音在一群隨從的擁簇下走進大禮堂。
寧遠山起身迎了上去。
所有的賓客都起立鼓掌,給予申屠天音至高無上的榮譽。此刻的申屠天音就像是一個駕臨王宮的女王,無比的高貴和驕傲。
夏雷也站了起來。這倒不是他有多麼敬仰申屠天音,而是所有的人都站起來了,他一個人坐著實在不合適。
“我得去做事了,待會過來陪你。”池靜秋對夏雷說,然後向申屠天音和寧遠山走了過去。她是寧遠山的秘書,招呼和伺候人這種事情當然要由她來做。
申屠天音和寧遠山上了言臺,寧遠山先致辭,然後申屠天音也走到臺前說了一些感謝和改善環境之類的話。晚宴隨後開始,池靜秋卻沒有回來。
“寧遠山把我請來只是想讓我吃一頓飯嗎?”夏雷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笑。他本來是想借此機會認識一些潛在的客戶,不過現在看來這個願望要落空了。
這時手機的簡訊鈴聲忽然響了。夏雷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卻是寧靜來的簡訊:雷子,你怎麼在這裡?我看見你了。
夏雷往之前看見寧靜的方向看去,他看到了寧靜,她也正看著他這一邊。四目相對,寧靜沖他露齒一笑。
夏雷也從她微笑並點了一下頭。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與寧靜同桌的任文強也看向了這邊,然後就看到了夏雷。他跟著又看了寧靜一眼,眼神之中滿是不悅的神色。寧靜跟著就垂下了頭。
坐在任文強身邊的許浪也看到了夏雷,他湊到了任文強的旁邊,兩人低聲交談著什麼。
那兩個家夥會說什麼呢?也許是實在太無聊,夏雷用左眼鎖定了任文強和許浪,用唇語解讀著兩人的對話。
“夏雷那家夥怎麼會在這裡?”許浪不屑地道:“一個開小作坊的也有資格參加這樣的晚宴?寧叔是怎麼搞的,他難道沒有審核賓客的名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