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秀是被尿憋醒的,她昨夜回房後,氣的忘記自己本來是要去上廁所的,結果幹脆被子一蓋,睡覺了。
此刻,醒來一看天色還早,芸妹兒還在睡夢中,便穿了衣服起身,開啟門,發現院子裡魏村長已經在刷地了。
也不知魏村長昨夜什麼時辰回來的,林秀見魏村長在忙,趕忙先去廁所去了。
上完茅廁出來,魏村長已經開始掃院子門口的小路了,心想果然是個勤快人。
林秀便提了掃帚走上前去幫忙,“村長,您起這麼早?”
魏村長見林秀過來幫忙,忙攔著,“我幾下就掃完了,你別忙活,別髒了手!”
甚至上前要搶林秀手裡的掃帚,見魏村長執意如此,林秀也沒有強求,便笑著放下了手裡的工具,“行行行,我不耽誤您幹活!”
“你們年輕人,就該多歇會,起這麼早做什麼!”
魏村長見林秀雖停住了上前幫忙的腳步,卻依舊站在一旁,便跟林秀說起話來。
林秀一笑,“村長,我這不心裡惦記著山頭的事,睡不著了嘛!您可得跟我說說,村民們都是什麼想法!”
見林秀主動提起這個事情,魏村長嘆了口氣,說道,“唉,不是我不幫你!只是大夥一聽說你才這麼點年紀,又每個長輩之類的陪同,既怕你小孩子說話不算數,又怕這山頭到時候把你壓死了,唉……”
林秀不語,咬著手指,只盯著那天邊處似乎即將要升起的太陽,還沒有露出身形,卻早早的放出那金色光芒,讓大地被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人在這樣的場景下,顯得格外的弱小,無力。
“小姑娘,你也別多想!其實昨天也是我欠考慮,雖說我們村裡現在缺銀子,可也不能這麼坑你,這山大著呢!你把銀子掏出來了,到時候可怎麼辦啊!”
村長一邊嘆氣,一邊安慰林秀,很快就把沿著這屋擦身而過的路都掃的幹幹淨淨了。
一點雞糞鴨便的都沒有。
林秀轉而又想到一般人家養了雞鴨的,怎麼著那院子裡都會有幾坨雞糞,更別說這外面的路上了。
照魏村長這麼個掃法,那一天得掃多少次啊!更何況昨天進村發現這村子裡面確實要比別的村子幹淨上許多!
林秀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村長,為什麼大溪村這路比別的村子要平坦幹淨許多,哪怕村民家家戶戶的門戶,也要比許多村子都寬敞一些呢!”
這話幾乎就是誇獎魏村長把這大溪村治理的好,魏村長停下手,抬眼看了看這晨光中的大溪村,欣慰的說,“平兒說,這路修好了,村裡人才過的舒服,幹幹淨淨的!屋子修寬敞了,個人才住的舒服!倘或一個人過的心氣和順,自然幹起活來有勁。”
“我們大溪村前些年還是不錯的,田地裡出産高,村人也勤快,可後來幾年賦稅徭役多之又繁,山頭上的菜又賣不動,人就灰心了,這才年輕人都出去找活幹去了!”
“村長,魏平大哥是個有大智慧的,心中有乾坤,雖說大溪村現在人口不多,可到底生活還算富足!年成不好是主要原因,可更重要的是您和魏平大哥一起為大溪村做的努力!我相信,大溪村會越來越好的!”
魏村長被林秀這麼一說,也笑眯眯的,“是的是的!”
與有榮焉的樣子,顯然對魏平這個兒子是非常的倚重。
“可村長,魏平大哥年紀不大,卻做什麼說什麼,您都尊重他,認可他,不因為他的年紀,而覺得他是黃口小兒,不去聽不去信!可為何我是真心誠意想解了大溪村的困難,您卻百般勸阻我呢?”
魏村長似乎沒想到林秀會這麼說,忙想要解釋,“這……”
“村長,您先聽我說完!”
“我原本是離著幾十裡地的林家村的!去年一場大火,林家村成了焦土,想必您也是有所耳聞!”
魏村長一驚,“你竟然是林家村的?”
林秀點點頭,“是!我娘年輕守寡,本來就剩我們母子幾個相依為命!可林家村一場大火,我娘也在那場大火中去世!這養家餬口的責任就到了我的肩上,我便是家裡最大的長輩了!”
魏村長想到那林家村的大火,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可一片焦土,死了多少人不知道!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總是見過那焦土的人都說,慘啊!慘啊!
可沒想到,林秀還有這樣一段過往!又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把日子過的風生水起,還出來看山買地,果然是費心了的,不容易啊!
別人也只看著她現在日子風光,可個中艱辛,誰人又能懂。
“村長,我知道您是好心!我問您,告訴您,不過是想讓您知道!我肩上的擔子很重,不允許我去亂來,所以這買山,我是想了很久的!”
“而且,我到時候還要請您幫忙呢!”
魏村長一頓,“我能幫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