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夫妻感情深厚,那為何月娘死了你不為她整理儀容,任她橫屍,身後事都無人打理?”
對,就是這個!林秀從見到來福家的屍首開始,就一直有個說不出的東西繞在心頭,此刻她脫口而出,來福家的衣衫不整不說,可頭發散亂,完全就是橫死的表現。
假如兩人感情真的很深厚,林來福怎麼可能不為來福家的整理儀容呢!一席白布蓋下,佈下的人如何,就真的不管了嗎?但凡有點情義的人,都會趁著人將死,給她梳妝一番,換上新衣,讓她去的體面幹淨吧!
更何況,來福家的可不是纏綿病榻而死的面相,臉色豐腴……
林秀越想,越覺得她方才的話太接近事實了,
“月娘,我對不起你啊!只顧著你死的不明不白,真兇還逍遙法外,一心要為你討還公道……月娘,我對不起你啊!”
胡攪蠻纏,明明是女人常用的手法,為什麼林來福用起來這麼嫻熟。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林來福是做什麼的!林來福既然能掙銀子,還能娶月娘,又吝嗇的不帶村裡任何人出去掙錢,原因就在他的職業上。
他是一名龜公!
十幾歲就入行,二十多歲的時候給月娘贖身娶了這個長相不錯年紀漸大的花姐,可惜月娘被林來福每日吹噓的過往林氏繁盛迷了眼,真以為林來福是個什麼敗落的大家子出身,還以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真相……
林來福識字,人聰明,好勝!很快就是花樓老鴇的主幹,可這事掙銀子,也不幹淨。
他見慣了多少老鴇懲治花姐的手段,自然知道如何對付那些花姐,也能在月娘紅杏出牆之後,把她管的服服帖帖的,讓她在林家村紮根。
可他低估了花姐的天性……
也造就了他悲催的人身,所謂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有時候說的也是這類男人吧!
不願意娶村婦,千挑萬選的花姐也是個水性楊花的,看到過過去林氏一族的繁盛,就妄想自己也出身高貴,可悲,可嘆,可憐如此!
“你是對不起她!你敢指天發誓,你從沒有從心裡鄙視她,沒有不近她的身,厭惡她給你戴綠帽?”
“哪裡來的混賬話,你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姑娘,滿嘴的綠帽出牆,果然是娼婦養的,母女兩一個德行!”
“你不要轉移話題,你敢指天發誓?”
這場口水仗,已經演變成這兩人誰的聲音大了。
“我指天發誓?我為什麼要發誓!我們夫妻和睦,要發誓證明給你看做什麼?哼,倒是你們母女,共侍一夫,上樑不正下樑歪,才是大逆不道,要造天譴的!”
林秀氣急,“你胡說什麼!你誣陷我娘不說,現在還惡言中傷,你就是心虛,急著掩蓋你殺妻的真相!”
林來福也是被林秀說的亂了方寸,順手拿了這流言就來說,可有時候這些沒來由的話,才最好混淆。
也是村人最樂於討論的話題!
“什麼?不會吧!她們母女……”
“你沒聽說嗎?我可聽說了,有板有眼的,說那賈老闆還幫吳氏耕田,跟吳氏在屋子裡呆了好久呢!”
“這吳氏比他還大呢,這也下得去口!”
“這有什麼的!這不是吃了老孃,閨女嫩麼!”
“天啦,怎麼能做得出這樣的事……”
……
眾目睽睽之下,這個流言被林來福拿到面上來說,惹的眾人討論,看向吳氏和林秀的眼神都帶著探究,更有甚者,說林秀果然是開了瓤,比之前水靈多了。
這種齷齪的話,聽的林辰臉色發黑,花素雖然早知道這些話,可覺得不過是茶餘飯後一些人說的閑話而已,不是是非中人,也難以理解。
可現在,這些話就這麼沖入耳膜,花素突然覺得難聽至極。
林老爺子更是氣的臉色發黑,“不孝,不孝啊!”
林老爺子拿著柺杖杵地,身旁自有人勸慰,林秀連眼神都懶得給林老爺子丟一個了,這種不護著自家人,落井下石的阿爺,不要也罷!
雖然流言易破,可林來福現在的目的是達到了!
“怎麼,不說話了?”
林來福冷笑一聲,“族長,這母女二人,一個殺我妻兒,一個德行有虧,還請族長一起按族規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