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點點頭,又看向地上躺著的兩個人。
這靜謐的空氣,依稀只聽得到人的心跳聲,張氏害怕極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發的什麼瘋,可能是因為林淑芬說到了她的痛處。
張氏愛俏,年輕時候就是這樣,嫁到了林家,她也從沒變過!她喜歡打扮林珠,也喜歡打扮自己,偷偷的藏了私房買首飾,買好看的衣裳。她喜歡走出去,被人豔羨的眼光,還有那些男人對她若有若無的呵護。
她嫁給林老大這麼多年,林老大真的是個不懂風情的,整日裡就知道幹活幹活,寡言少語,就是做那事,也都是直奔主題。從來不知道稀罕她,才成親那會,張氏真覺得自己一朵鮮花插到了牛糞上。
可日子都是這麼過,她能怎麼辦,只能熬著了。
只是每次見著二房的林老二時不時幫著胡氏幹這幹那,還有林老三在的時候,對吳氏稀罕的那個樣!
張氏心裡都格外不舒服,憑什麼,一個生不出兒子的病秧子,能被男人疼;一個命硬的要死,渾身上下沒有四兩肉的瘦竹竿能被人愛,憑什麼她張氏就不能被人呵護。
她也多麼希望林老大能對她溫言軟語,能不是一雙糙手扒了褲子就那事,從來不懂得誇贊她,欣賞她。
張氏心裡有怨,所以格外的欺負二房和三房的,但三房守了寡,二房也沒了氣似的。張氏心裡的怨又轉移到了林老大的身上,她不甘心。
可不甘心也不能怎麼樣,這麼多年孩子都這麼大了,她還能做什麼!只是唯一一次跟林老大吵架,吵的張氏一氣之下嚷著要回孃家!
可出嫁多年的閨女,賭氣回孃家,到時候沒人去接,孃家也早沒了她的飯碗,那時候才是丟臉的事!況且她不過是想氣氣林老大,那曉得林老大沒被她氣著,她自己卻上不得下不得的在外面躲了一夜。
方圓幾裡就這麼點小村子,能躲到哪裡去,張氏就想到山腳的破廟裡湊合一晚!就這晚,半夜的時候被個冤家欺上身,她整個人都涼了。
可那冤家竟也是個憐惜她的,溫言軟語好聽的話說了一籮筐,只求張氏可憐可憐他,活了大半輩子也沒嘗過女人味。張氏這麼多年,自己從來在林家也是委曲求全,可林老大一點都不稀罕她,她就這麼跑出來,林老大找都不來找。
心一橫,張氏就豁出去了,既然你不疼我,那我就讓稀罕的人疼,於是給了這個冤家。
一夜過後,張氏很後悔,她怕,她不敢看那個男人的模樣,她穿好衣服就往家裡跑,好在還早,趁著沒人注意在柴房躺一躺,就當夜裡跑出去之後,半夜回來在柴房睡了一晚。
這一切沒有人知曉,張氏本以為這會是一個秘密,直到張氏死了都沒人知道。
直到有一次,張氏一個人去給山地裡的男人們送飯,經過山腳下那個單身漢的家,她被攔住了。
原來他認得她,當時她一個人往外跑,村裡人歇的早,她沒地去就想來這破廟湊合一晚,氣氣林老大。可被他瞧見了,往日裡他就注意到了這個愛俏的老女人,送上門的機會他都不把握住?那才是傻子!
更何況這種事情,只要他不說,她可是不敢捅出來。
因著各種原因,張氏跟這個冤家有了那麼幾次,半是逼迫,半是半推半就,張氏沉迷於這種被人稀罕的氛圍裡……每次在林老大那裡受了氣,總是來這裡找補找補,本以為這一切會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可某天,林淑芬竟然對著張氏說:“嫂子,為了我大哥,這事我當不知道,可往後你再這樣,我可管不住我這張嘴!你知道我大哥的,下起手來,你還有命沒命?”
張氏不知道林淑芬知道了什麼,她怕,她賭不起,她只好少出門,少單獨出門,斷了跟那個冤家的聯系!也幸好那個冤家沒有來找她,可今天,林淑芬那不幹不淨的嘴裡,漏出來的只言片語,讓張氏失去理智的對著她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