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染和空辰跪地垂頭,把戰場上看到的稟報了一遍。
万俟秉舒聽完他二人的回話後,便也逐漸冷靜下來,他知道他們身為暗衛其實是不便現身於戰場,如今他們能把人救下已經是萬幸了。可回頭再看著万俟秉昭,万俟秉舒更是不敢相信此刻脆弱地躺在床榻上的人是他的弟弟。
“你二人快去打盆熱水,再去拿幾塊乾淨的帕子和一套乾淨的衣裳來!”來不及再細問,万俟秉舒便取了案上的藥箱來為万俟秉昭治傷。
最嚴重的傷口還是胸前的那一劍,若再刺深半分恐怕這血就會止不住了,到時就連万俟秉舒自己也救不了他這個弟弟。
清理好傷口,上了藥又給昏迷不醒的人換下衣裳,万俟秉舒這才是鬆了口氣。可不待他休息半會兒,便有軍醫前來請他去看看將士們身上中的毒何解。
出了營帳,万俟秉舒一路跟著軍醫去看那些受了傷計程車兵,他們個個中毒的症狀都不一樣這才是讓一眾軍醫感到最為棘手的,因為這樣會加大他們救治傷兵的難度。
万俟秉舒已經連看了十幾個傷兵,這就識出十三種毒來,而還有那成千上萬的傷兵,這讓万俟秉舒不敢想象這最後的結果……
一個軍醫已經看出了他們殿下眼裡的難色,心下也更為不知所措了,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從未見過惠王這副愁容的:“惠王殿下,可能解這毒啊?”
万俟秉舒沉聲嘆氣,犯難地握緊的拳頭:“這些毒本王從未見過,而每個士兵中的毒都不一樣,想要全救下他們確實難辦……”
“什麼?惠王殿下也沒見過這些毒?”
“惠王殿下都沒法解毒的話,那該如何是好啊……”
万俟秉舒的話落,幾個軍醫譁然,更是心急得不得了。
但現在不是他們單單心急的時候,万俟秉舒趕忙就把他們都召集起來,看看他們現在手裡還有什麼能解毒的藥都用起來,如今他們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万俟秉舒先是讓所有傷兵服了百寒丸,至少得先讓毒性在體內壓制住,而後万俟秉舒就帶著所有軍醫逐一給每位傷兵診斷,雖然這樣很耽擱時辰,但也只能救一個是一個了……
就在万俟秉舒和幾位軍醫看完數百個傷兵後,突然好幾個士兵就上前稟報說已有大半計程車兵毒發身亡。此時万俟秉舒和軍醫們個個都十分震驚,他們不知冀軍到底用的何毒傷兵們服用了百寒丸都竟然挺不過三日!
“惠王殿下,現在又該如何是好啊?百寒丸都對這些毒不起任何作用?”一個軍醫急地驚呼道。
万俟秉舒搭在傷兵脈搏上的手頓著,他面前的這位傷兵就是這樣,傷口潰爛,臉色發烏,而他已經感受不到這位傷兵跳動的脈搏了……
抬眼望向營地裡一排排一列列痛苦躺在擔架上的傷兵,這是万俟秉舒生平第二次有一種無力之感……
“傳段大將軍到本王營帳。”良久,万俟秉舒才道了這麼一句。
“是!”
看著那士兵領了命而去,万俟秉舒也站起了身,轉而就向自己的營帳走去。而面對他身後那些軍醫的呼喚,万俟秉昭也只給他們留了一句話:“好好安葬這些殉國了的將士吧……”
軍醫們齊齊無力地垂下頭,惠王都發了話,惠王都救不了他們,解不了他們身上的毒,可憐了這數萬的將士們啊……
涼軍主帥隔壁間的大帳內,万俟秉舒坐在首座上只等著段槦過來見他。
很快,帳帷就被掀開,段槦走到案前行禮:“臣參見惠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