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嗎?”紀夕朗不敢相信他面前的人還能笑得出來。
怕?姚嘉紓聽著這個好笑的問題,她倒過一杯酒來暖身:“紀少爺,你認為怕有用嗎?怕,本小姐就能不被流放了嗎?”
紀夕朗緊捏著聖旨,他看著臉上掛著正常笑意的姚嘉紓,卻覺得她不是那麼的正常:“我不是這個意思,至少遇到這種事情,你不必勉強著笑的。”
“呵呵~紀少爺,你這話可真好笑,本小姐可從來不會勉強自己,再說,本小姐不笑,難不成還要像曼兒那樣哭得稀里嘩啦啊。”姚嘉紓說著,不由看向隔壁間去。
紀夕朗也隨之看去,只是三人目光相對的情景,有些許的好笑。
特別是曼兒,她很不解,從之前韋小姐來深深地看了她後,現在紀少爺也帶有深意地看著她,讓她一時都不自在了。
終於,還是姚嘉紓開了口先問向紀夕朗:“說吧,世子有什麼話帶給本小姐?他讓我們怎麼做?”
聊起這事來,紀夕朗的臉色就是一黑:“姚嘉紓,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在犯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姚嘉紓轉身背過曼兒,沉聲迴向紀夕朗:“紀少爺,本小姐有說過自己是好人嗎?所以再做下件壞事也沒什麼好讓人驚訝吧?”
紀夕朗對此無法反駁,他只又次提醒姚嘉紓,道:“你就不怕事情敗露,最後你的婢女會死得更慘?”紀夕朗同樣揹著曼兒,壓低著聲音和姚嘉紓說清道理。
姚嘉紓卻也是提醒紀夕朗知道事實:“紀少爺,你說錯了吧,曼兒現在不是本小姐的人,她是韋小姐的婢女,這件事世子應該有跟你說到才對,若是沒有,你也大可以到韋小姐那裡問個明白!”
嘭!紀夕朗氣得一拳長案,這事他當然也是才聽世子說過:“姚嘉紓!你要知道,本少爺是太子司直!絕不容許這天牢裡任何一個罪犯逃出去!”
“是嗎?那紀司直,敢問世子讓你來見本小姐,是何意啊?若是你們不願意幫本小姐,直接不見本小姐就成,倒也不必來了還要說這麼多,不累嗎?”姚嘉紓這時的臉色也立刻沉了下來,高揚著下頜,又是往日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紀夕朗也是一聲冷哼:“姚小姐當本少爺願意來這一趟嗎?不錯,世子讓本少爺來此的確是為救她,但本少爺是東宮屬官,凡事自當是聽太子命令!”
“哈哈哈~”姚嘉紓聽了大笑,言語裡含著無盡譏諷:“紀司直這會兒倒是想起自己是太子的人了?可太子沒讓你給我們姚家人送酒送菜餚啊!”
紀夕朗何聽不出這話裡的意思:“姚嘉紓,你以為本少爺是怕被此事牽連?”
姚嘉紓沒有回話,沉默給了他回答。
紀夕朗不禁一個苦笑,帶著一絲怨念看向姚嘉紓:“姚嘉紓,本少爺既然能在太子殿下那兒為你求情,便必然是不怕被牽連!可這到底是兩件事,它們不一樣,本少爺身為太子司直不能知法犯法!”
“紀司直,你說這是犯法,那請紀司直告訴本小姐,我冀國國法有一條說過不能買賣家奴嗎?而且本小姐記得不錯的話,冀國的一些罪奴,也是可以被販賣到世家為奴為婢的吧!”姚嘉紓也繼續駁斥紀夕朗的話。
“你也說了,是一些罪奴,她不一樣,她是被陛下下了聖旨要誅殺的人!”紀夕朗想要勸姚嘉紓放棄,世子他勸不了,所以他只來勸她了。
但姚嘉紓卻總能找出紀夕朗話裡的漏洞:“紀司直,陛下和太子殿下他們要處死的是沐黨、是姚家,而現在她已經不是我們姚家的家奴了,你這是錯抓了人啊。”
“姚嘉紓你……”
“還有啊,紀司直,陛下、太子殿下他們最恨的不過是我父親和我外祖,其實只要他們死了,一個家奴的死活他們是不會在意的,所以又哪裡會追究呢?況且曼兒一個女子,自幼就為奴為婢,這樣的一個人於我冀國是沒有傷害的,你就大慈大悲,算是報答本小姐給你傳遞那麼多的訊息了,好不好?”剛剛硬來是沒有用,姚嘉紓便想著好語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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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夕朗卻又是一拳錘在案:“你和世子倒是心有靈犀啊,勸人的話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麼說,紀司直是同意幫忙了?”姚嘉紓不給紀夕朗多餘考慮的機會。
紀夕朗轉頭沉眼看向曼兒:“本少爺人都來了,只有事後再向太子殿下請罪了!”
又一次四目相對,曼兒顯得有些緊張,她在這邊又聽到她家小姐和紀少爺在說些什麼,她只看到紀少爺錘了好幾次桌案,她家小姐和紀少爺應該聊得不是很愉快吧。
最後,還是紀夕朗無奈地收回了目光,他轉向看著姚嘉紓,聲音壓得更低了:“這酒你少喝些,留一些給你的婢女,讓她就著這個一起喝下。”說完,紀夕朗就掏出一小包藥粉遞到姚嘉紓的手裡。
“這有什麼用?”姚嘉紓輕聲問著。
“能讓她很好地睡上兩晚,本少爺想姚小姐一定也不想和她多做解釋,不是嗎?”紀夕朗一副很瞭解的樣子道。
“紀少爺這是猜對了,本小姐最討厭她哭哭啼啼了!”姚嘉紓一笑,把藥粉攥進了掌心裡。
紀夕朗一肘撐在案上,儘量靠近著些姚嘉紓,讓她能聽清他的計劃:“今晚丑時,我會以護送新刑具為由過來把你的婢女帶出去,之後我會把她親自送到崇德侯府,你放心,那時隨我來的都是我身邊親近之人,不會有意外發生的!”
“嗯,明白了。”姚嘉紓輕輕點頭。
交代完後,紀夕朗便不在此多留了,最開始他其實是不願的,直到他出了天牢的大門,他也沒想清他自己是怎麼稀裡糊塗就被鍾離彥然和姚嘉紓這兩個給拖進去的。但令他現在更鬧心的是邢允僥,聽鍾離彥然說他給邢允僥的迷人散最後倒被用在邢允僥他自己身上了,這讓他實在是想不通,而邢允僥此刻也還在東宮,福禍堪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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