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願意被提及的事再次被人提起,姚嘉紓有些惱羞成怒:“過去了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韋熙茵笑意不減,她知道這件事是姚嘉紓的痛處,她也知道她要面子。
“說吧,你有沐貴妃什麼訊息,說出來也讓本小姐高興高興。”姚嘉紓拿過韋熙茵帶來的暖酒。
韋熙茵這時乾笑了兩聲,背過身裝模作樣的整理著床榻:“這個……沐貴妃啊,我剛聽紀少爺說,說沐貴妃她十有八九會被太子殿下嚴懲的……”
姚嘉紓聽著這極不自然的回答,斜眼看向韋熙茵的背影冷笑著:“韋熙茵,在本小姐面前你就不用撒謊了,你都不進宮,紀夕朗這兩日都忙著朝政之事,就更不會花心思打聽後宮的事了。而你剛剛說著她十有八九會被太子殿下嚴懲?那我告訴你,不是十有八九,這是肯定的,沐貴妃的下場只會比我慘千倍萬倍!”
姚嘉紓的語氣有些激動,韋熙茵聽著心裡五味雜陳,沐黨如今如願以償的都已被抓獲,但這裡面又有多少是被他們所牽累的呢?
緩緩轉身,韋熙茵慢慢走到姚嘉紓的對面坐下,看著這個往日咄咄逼人、目空一切的姚嘉紓,韋熙茵感慨萬千。
姚嘉紓抬眼對上韋熙茵的臉,不由又揚起一個輕蔑的笑:“韋熙茵,你這是做什麼?可憐我嗎?本小姐告訴你,本小姐不需要!”
還是一如既往的脾氣大!韋熙茵暗自腹誹道,隨後又換上了一副輕鬆的表情:“怎麼樣,今日帶來的這些都還合你口味吧?你還有什麼想吃的,下次本小姐過來的時候給你帶過來。”
姚嘉紓心下悽悽,道:“別下次了,你下次來大概都見不到本小姐了。”
隔壁的牢房,曼兒正吃著起勁,在聽到她家小姐的這話時,再下嚥的佳餚都味同嚼蠟。
韋熙茵覺得姚嘉紓現在太過喪氣了:“亂說什麼呢!怎麼就見不到了?世子和紀少爺他們都會幫你在太子殿下面前為你求情,太子殿下也不是心狠之人,他若知道你幫了他那麼多,肯定會饒你一命的!還有我爹,我也會讓我爹幫你在太子殿下那兒說說情,我爹怎麼說都是太子殿下的老師,太子殿下總得賣些面子吧。”
可姚嘉紓並沒有因為這些話而心存僥倖:“不要再說這些安慰我的話了,韋太傅應該有告訴你,我爹因何罪入獄的吧?通敵叛國……呵~這可是誅九族的死罪,沒人能逃得掉的。”
韋熙茵的神情也在這時又染上了愁鬱。
“原本,我還只是以為我爹他單純的和太子不和罷了,可就在昨日,世子突然就帶了好多侍衛包圍了姚府,也是從世子的口裡我才知道我爹竟然犯了這樣的大罪……呵呵呵~”姚嘉紓蒼涼一笑:“當時我其實是不信的,所以我去找到我爹,我當面去問他,可我得到的卻只有我爹的‘對不起’這三個字……韋熙茵,你說我爹他幹嘛要對我說對不起啊?他對不起的不是我,他身為冀國的大將軍,他竟然通敵叛國?你說,他怎麼能這樣呢?”
面前的人,閃著盈盈的雙眸,這是韋熙茵認識姚嘉紓以來第一次見到她哭,她也這時知道姚大將軍多年來隱藏的太過深,深的連他的女兒都沒有察覺到。
“起初,我也想著太子殿下處理沐丞相、沐貴妃他們之後,我爹最多是被罷官免職,你知道嗎?我都想好了,權利、地位我都不要了,就連京城大不了我也離開,冀國那麼大,我和我爹總能找到別的落腳處,但我怎麼也想不到我爹他竟然通敵叛國!”姚嘉紓越說心裡越激動,拿著手裡的酒杯就大力的敲著桌案。
韋熙茵也忍不了又開始心疼她來,原來姚嘉紓在幫著太子時便早就做好了今後的打算……
“你要問我恨不恨我爹,我恨,我恨他!可是我恨又有什麼用呢?事情已經發生了,改變不了什麼了……我知道其實這事也肯定是我外祖逼迫他這麼做的,我勸過,我勸過我爹無數次讓他收手,可我爹他就是不聽,索性我後來就不勸了,因為在我心裡我爹他還是有底線的,然而事實卻告訴我,他沒有!”
曼兒看著自家小姐仰頭飲下杯中酒,心中自是跟著難受。
韋熙茵見著姚嘉紓連灌下自己數杯酒,忙伸手抓過酒壺:“姚嘉紓,這酒不是像你這樣喝的,本小姐給你送酒過來,可不是讓你把自己給灌醉!”
“韋熙茵,你喝過酒嗎?酒啊,就應該像本小姐這樣喝!”姚嘉紓前傾著身子把大臂擱在案上,歪頭蹭在拳頭上。
“我看你是真的喝醉了。”韋熙茵看了看一雙略顯迷離的眼,隨後站起身來拿著酒壺走向柱欄,伸手就把酒壺遞給隔壁牢房的曼兒:“把這酒可看好了,你家小姐若找你要酒喝,你只能給她倒一杯,不能讓你家小姐把自己給灌醉了。”
“是,韋小姐放心,奴婢會好好照顧我家小姐的。”曼兒接過還只剩半壺的酒。
姚嘉紓好笑的看著韋熙茵,道:“韋熙茵,你說你這是何必呢?你給本小姐把這酒帶來,卻又不讓本小姐痛痛快快的喝一次,你是成心想著折磨本小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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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你?本小姐倒是想啊,可是誰能折磨得了你姚大小姐啊!”韋熙茵慢慢向牢門走去:“好了,在這待了這麼久,本小姐也該回去了,姚嘉紓,你呢且好好在這兒住下,等有閒了,本小姐會再來看你的。”
姚嘉紓苦苦笑著:“這就走了啊,那把那些你帶來的被褥也拿回去吧,牢裡床榻太窄,昨日世子送來了兩條,今日你的兩條就放不下了。”
韋熙茵回頭看了看,的確那牆邊的床榻上堆滿了一堆東西,再想睡人是不行了:“不一定非得要放榻上啊,其他地兒也能放,本小姐累累地給你拿過來,可不想再累累地給揹回去了。”韋熙茵隨意地指了指地上。
許久未出聲的萍月,這會兒抬頭看向姚嘉紓:“姚小姐,這馬上就要入冬了,天牢裡也只會更冷,我家小姐擔心您在這兒受凍染了風寒,特為姚小姐送來了兩床被褥,姚小姐也還是自己留著吧,這天冷了,總會是用得上的。”
姚嘉紓又輕輕地一笑:“那也得本小姐熬得到冬日啊,否則哪裡又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