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何體統?”赫濯楓好笑道:“這有什麼的?若是兩國有聯姻之意,何不能談起?”
“可問題是,冀豫兩國沒有聯姻的意思!我不會允許小寧兒去受這種委屈!”承璵的語氣有些許激動。
“哦~對,不能讓小公主受委屈~”赫濯楓的話音故意拖長,眼神裡盡是打趣。
“更何況,國事是國事,我不會把小寧兒牽進朝堂政治的旋渦中來!”語閉,承璵還瞪了一眼赫濯楓。
赫濯楓撇撇嘴,又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可是小公主已經在這個旋渦中了,不止是冀國,全天下所有人都要知道這件事了。”
承璵盯著赫濯楓又已飲下的一杯酒:“所以我才會問王叔現在該怎麼辦啊!”
赫濯楓的指腹摩搓著杯上的紋案:“你都沒回答我的問題,我憑什麼告訴你呀。”
承璵怨念地看著赫濯楓,最後實在是沒了法子才向他王叔低了頭:“是,我承認王叔說的侄兒心裡都清楚明白,可是我清楚明白又沒用!”
赫濯楓挑眼看著承璵:“怎麼?這麼些年,你都沒有和小公主說明白?”
承璵搖搖頭,對此他也感到萬般無奈:“有幾次,是想說明白的,可是……但我也暗示了許多次,小寧兒她是真的不懂吧……”
赫濯楓聽完卻似發現了新鮮玩意一樣地盯著承璵的臉看個不停:“小璵兒,原來你也有這麼猶猶豫豫不敢說出自己心裡話的時候啊?王叔還以為你一直那麼果敢決斷呢!”
承璵當然看得出赫濯楓是在笑話他,極不自然地又把話題引到正題:“好了,王叔現在知道了,可以告訴侄兒怎麼辦了吧?如今京城的百姓全都在罵孤和小寧兒,這些年來孤是哪裡做的不夠好嗎?憑什麼就因為這點兒小事便把孤做的一切都給抹去了!”
看著此時氣憤的承璵,赫濯楓不由長嘆一氣:“小璵兒,你身為儲君,做的事被百姓們議論是在所難免,小公主的身世的確會給冀國帶來威脅,百姓們也有他們的擔心啊,誰也不想自己最後流離失所。”
“可我不會讓冀國陷入險境,對於涼國,我會先發制人,最後吃虧的只會是涼國!我有信心!”承璵鏗鏘有力的語氣讓人毋庸置疑。
赫濯楓點頭表示相信:“是,你的能力王叔自是相信,可王叔瞭解你,百姓們不瞭解啊,身為冀國太子,將來的冀國皇帝,小璵兒是不是也該理解理解你子民的心啊?”
承璵終是放下了手中的箸子,這些佳餚吃進嘴裡也寡淡無味起來:“那我該怎麼做?總不能讓小寧兒一下雪崇峰就被勾起傷心事吧……”
赫濯楓對此也頗是為難,但人生就是這樣,有些痛總得自己去面對:“小璵兒,既然你對小公主有打算,那就和她一起面對。王叔知道一直以來你都把陰暗、危險的一面給小公主擋在外面,可總有你擋不了的時候,倒不如讓小公主學著自己去面對,解開心裡的心結。”
“解開心結……”承璵面容又染上了些許苦楚:“說起來簡單,可談何容易?這些年來,我自己的心結始終都沒能解,哪裡又能幫小寧兒解開她的心結……”
赫濯楓聽著這番話心裡心疼著,連飲了三杯酒後一本正經地看向自己的侄子:“小璵兒啊,你王叔我曾經也有心結,當年心裡的恨意比起你和小公主的只多不少,被自己最親、最信任的人傷害,你讓王叔怎麼不恨啊?可是恨有用嗎?沒有!又因為是自己最親的人,我對她也下不去手,可我不能因為這件事而讓我一輩子都和自己過不去吧?活在痛苦裡,這樣讓愛我的人,她也會難受的,不是嗎?”
“王叔……”這是承璵第一次見到他的王叔這般感傷。
赫濯楓又忽而一笑:“我說了這麼多,還把這二十多年來我的秘密都和你小子說了,你現在明白了沒有?”
承璵緩緩點頭:“明白。”
“明白了就好。”赫濯楓又飲盡了一杯酒:“而至於你所擔心的百姓們口中那些的流言蜚語……小璵兒,你這次把沐黨他們的罪名全都公佈於眾,想必百姓們也都看清了沐黨他們的真實面目,其實對於老百姓們來說你只要讓他們過上平安富碩的日子,他們可不會管皇傢俬事,最多閒來時當個樂子聊聊罷,而小璵兒是不會在意別人怎麼說的,對吧?”
聽完赫濯楓的這一席話後,承璵明顯感到輕鬆不少:“謝王叔的解惑,侄兒現在是豁然開朗不少,來王叔,侄兒敬您。”說罷,承璵就給自己斟滿滿一杯的酒。
赫濯楓愛酒,又有人陪他暢飲,心裡自是痛快。
“欸,王叔,侄兒還沒來得及問您,王叔怎麼就突然間回京城了?”
赫濯楓這時拿起箸子,難得的放下了手裡的酒杯:“那還不是為了趕回來幫你,不過等我一回到京城,倒是發現自己白趕了這一趟。”
承璵笑了起來,忙安慰著他王叔現下不滿的情緒:“哪裡,王叔這話就不對了,王叔剛剛還解了侄兒的困惑呢,若是王叔這次不回來,侄兒就真的不知該如何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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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濯楓這會兒的手卻又是忍不住放在了玉樽上:“瞧你小子這話,沒有我,這宮裡就沒人了嗎?”說著,赫濯楓深深地盯著承璵的眼睛:“你……真就打算永遠不和你……”
“王叔,來,多用膳。”赫濯楓的話只說到一半,承璵就出聲打斷,他猜得出他王叔接下來會要和他說的話,但他還不想聊這些,便忙想要堵住赫濯楓的嘴:“你看看你自己,喝那多酒,也該好好用膳才是。”
赫濯楓看著為自己佈菜的承璵,他當然明白承璵此舉的用意,又想起之前便與他這侄兒因為這事不歡而散,最後卻也忍下不再說了。
“王叔,你這次回京城可打算待些日子再走?”
赫濯楓看向自己面前碗裡堆起滿滿的菜餚:“是,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總要親眼看著一些事情了結了才行啊!”
承璵聽不太明白了:“不知王叔所說的是何事啊?”
赫濯楓抬眼又看著一臉茫然的人:“你說呢?如今朝中還有什麼事是最大的?”
承璵瞭然:“原來王叔說的是這事。侄兒一直以為王叔從不在乎朝堂上的事,王叔雲遊四海習慣了,也不愛管凡塵中的事了。”
赫濯楓噗嗤笑出了聲:“你王叔我又沒有皈依佛門,身處在這塵世間,哪裡就能置身事外了?”
承璵笑笑沒答話,他自小就明白謙王叔和沐軾玄他們的關係,他確實恨沐家的人,但他也自小就親近他的謙王叔。
雪崇峰——古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