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璵點頭:“邢司士說的正是,皇宮屆時世子會派些兵力防守,這部分兵力全由高護衛調動,戚衛率回來要做的就是協助世子。”
邢廉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還是太子殿下謀劃周密。”
“具體事宜,允僥,明日你讓世子和夕朗來一趟邢府,孤當面告訴他們怎麼做,如果可以,最好也讓戚將軍一起。”承璵轉向邢允僥道。
邢允僥謹慎回著:“夕朗來邢府還好說,畢竟他常來不會引起沐黨的懷疑,世子和戚將軍他們恐怕有些難,戚將軍每日裡在軍中,世子現在也只軍營、司馬署兩邊跑,若是突然上邢府,很難不讓沐黨的人起疑。殿下此次是秘密回京,可不能讓沐黨他們發現了!還是寫信吧,殿下書信一封讓筠傾送到世子手裡?”
承璵同意邢允僥的辦法:“也好,如今就靠你們兄妹傳訊息了。”
晚膳用完,邢允僥自覺引路帶承璵去休息,承璵當然也知道他還有話要對自己講,果不其然,在周圍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邢允僥開了口:“太子殿下這次獨自一人回京城,可是安頓好公主了?”
承璵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他若早知道邢允僥又是和他提起這事,他一定不會單獨和他一起走:“孤和筠傾的話,你不是都偷聽到了嗎?”
邢允僥心下一沉:“所以,殿下是真的打算等事情了了之後,就把公主接回宮?”
陰陽怪氣的話承璵著實覺得刺耳:“邢允僥,這是孤的事,與你無關,你現在要做的是一心一意對付沐黨。”
“既然公主牽扯到了國事,那就和臣有關。”一個多月了,邢允僥始終不能說服自己接受樂寧公主,在他認為樂寧公主的存在於冀國來說就是一個隱患。
“邢允僥!”承璵終是停了下來,沉聲喝問:“請你清醒一些,你該知道現在的要事是什麼!孤實在是不懂,太師還有邢司士都沒有說什麼,你為什麼偏偏就抓住這事不放?”
邢允僥也回過身看向承璵,眼裡是他從未有過的認真:“殿下,我爹和爺爺,他們是瞭解殿下您的性子,他們知道即使他們勸了殿下,您也不會聽。臣自然也瞭解殿下,殿下對公主對的感情,臣都看在眼裡,但是殿下您想過沒有,一旦沐軾玄和姚覺澄的罪名被揭發出來後,殿下打算如何對公主說出當年之事?”
“什麼?”承璵心中一愣。
邢允僥繼續道:“殿下您再怎麼恨沐軾玄、姚覺澄,您再怎樣和他二人不和,但他們始終都是我冀國的子民,這一事實,永遠都無法改變。而樂寧公主與涼國有血海深仇,沐軾玄又和涼國關係匪淺……殿下可是想好如何面對公主了?”
邢允僥的話說完,承璵的身子早已是變得僵硬,他一心只想快些剷除掉沐黨,卻沒仔細想過處理完沐黨之事後璇寧會如何面對當年的事實真相……
失了魂魄似的跟著邢允僥回了小院,原本想著終於能好好歇息一晚,但此時此刻承璵躺在榻上卻沒了睡意,腦子裡全部是璇寧的一張臉,偶爾還閃過他以前和錦熠一起的畫面……
“砰砰砰——砰砰砰——”
翌日,承璵是被邢允僥的敲門聲吵醒的,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睛,隨意地整理好衣戴才慢慢地走向屋門。
雙手搭在門上拉開,見同行而來的還有紀夕朗:“你們來的還真夠早。”
邢允僥深深地看著承璵,以為是他昨日的話讓承璵受了刺激:“這都快晌午了,殿下莫不是睡糊塗了?一早我讓人來送早膳,都不見殿下你開一下屋門。”
“原來都這麼晚了……”承璵抬眼看了看天色,或許是這霧濛濛的天色讓他有了錯覺,以為還是清晨。
“殿下現在把書信給我,筠傾馬上就要出府給世子送午膳去,我也正好快把書信交於她,讓她一併帶給世子。”
“好。”承璵應下,轉身就進了屋內。
邢允僥和紀夕朗隨他一起進了屋,來到一側的書室,只見承璵才剛蘸了墨。
“這信,你昨夜沒寫?”對此,邢允僥是萬沒想到的。
“現在寫也一樣來得及。”承璵執筆,低頭雙眼聚神於白紙上。
按以往承璵的性子,是肯定早就把書信準備好了,而不會是現在這樣臨前才開始行動,看著如此反常的人,邢允僥真的認為是他昨日那一番話的作用,他心下也突然有些愧意,畢竟他說那些話的初衷並不是為了讓承璵變成另一個人。
氣氛有些沉悶,紀夕朗沒有感覺到不同,自然也就沒有多想,他把自己手中拿著的幾個奏本放在了承璵的左手上方,道:“殿下,這些都是這兩月來沐黨官員的一些罪狀,有的是臣等暗查到的,有的是沐黨官員自招的,還有的則是他們互相揭發的,證據也都在司士署可以查到,其中犯案嚴重者,臣和臣的父親已經將他們押入了大牢,一切只等殿下下令處置。”
“嗯,昨日孤聽邢司士說起過。這些人都等和沐軾玄、姚覺澄他們一起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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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停筆抬頭,承璵將已寫好的信遞向邢允僥:“快去吧。”
邢允僥接過書信,快步就出了屋子。
承璵看著邢允僥轉眼就不見,自己呆呆地坐著便出了神。
紀夕朗也是這時才發現承璵的不對勁:“殿下,怎麼了?”
承璵輕輕搖頭:“沒事。說正事吧,沐軾玄除了散佈傳言外,可還有何陰謀詭計?”承璵定了定神,眼下該做的還是剷除沐黨最緊要。
“沐軾玄這個老狐狸,他大部分精力就是在暗地裡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想探得我們的計策。另外就是最近在朝中大臣裡散佈對殿下您不利的傳言,為的就是給德安宮那位爭取更多人的支援。”說著,紀夕朗還忍不住嘲笑一聲:“不過也可笑,近日來德安宮那位可以說是處處和他這個外祖反著來,為此老狐狸頗是神傷。”
“呵~”承璵眼裡盡是諷刺,雖然他已經從潭影那裡知道這一事,但他可不會因此對沐家手下留情:“他還算聰明,知道此事鬧大對冀國、對他們沐家都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