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雪認著錯:“是,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我一心只想著報仇,卻忘了那樣不顧後果的行事會害了主子和冀國,還會牽扯進一個無辜的豫國……這些主子後來都和我說了……”
潭影漸漸平靜下來,妹妹已經平安的回到他身邊了,他們兄妹倆又這麼多年不見,責備的話他自是不願多說:“潭雪,你要記住,之後你的任何行動都要聽得主子命令列事。”
“嗯,我知道,以後我都不會擅自行動做下讓主子為難的事情了。”潭雪點著頭,隨後對著潭影笑道:“哥哥,你知道嗎?那一日晚,主子還對我說了一句話,主子說再給他三個月的時日!”
“三個月的時日?”
“對,三個月!”潭雪的臉上此刻藏不住笑意:“我想主子的意思是三個月後就會對涼國有所行動了,算算時日來看,應該就這一兩個月了!哥哥,我們的大仇馬上就能得報了!”
潭影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得知了主子的話後,他沒有表現得像潭雪一樣激動:“只怕……主子的計劃要被打亂了,我們不止要等上這一兩個月了……”
“什麼意思?哥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潭雪也立時收起了笑容,直覺告訴她發生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又聯想到小姐被主子送回了古月閣,她心下便更一緊。
潭影放下手中的箸子,一想到這事他便沒有多少食慾:“的確冀國朝中現在發生了一件大事,沐軾玄把小姐的身世說了出來……”
“什麼?”潭雪愣住。
潭影沉著氣:“如今此事被沐黨他們傳得人盡皆知,百姓們也都在議論小姐的身世,難辦的卻不僅於此,沐黨他們想利用小姐的身世來扳倒主子,四處散佈主子不顧冀國江山社稷的謠言!”
潭雪呆呆地聽著潭影所說的這些事,好久才能定下神來:“難怪主子會突然把小姐送回古月閣來……可沐黨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小姐的身世傳揚出來,對冀國有何好處?難道他們竟為了皇位而不顧整個冀國的安危嗎?”失去家國的痛潭雪太身有體會,她不能理解沐黨他們這麼做的意義何在!
潭影冷哼了一聲,嘴角帶著不明的笑意,這些年來除了涼國,他最瞭解的就是他們沐黨之人:“有的人既然得不到,就會瘋狂地給你也毀掉,全然不顧那些無辜的百姓。潭雪,幸而這次你跟著小姐一起回了古月閣,如果沐黨他們連你的身份也查到並且曝露了出來,那主子就更難了。”歡兒也要被再揭開一次傷疤……潭影憂心地看著潭雪,心下不忍。
“不會的,鑑月堂不會讓他們有查到我身份的可能,而且我只在小姐和主子身邊做事,斷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關於這一點,潭雪還是很有把握的。
潭影看著自己妹妹全然一副不擔心的模樣,他只是無奈地笑了笑,口吻裡還帶著心疼:“可是半年多前,在邛州城外,你會武一事便就已經引起了沐軾玄的懷疑,雖然他們最後並沒有查到你的真實身份,也沒有查到古月閣,但是妹妹,在宮裡若是遇到沐貴妃,你也一定要謹慎小心才是!”
“這個我自是知道,不過哥哥你也放心好了,你擔心的這一點完全是多餘的,主子讓我進宮只是讓我陪著小姐,而主子又太擔心沐貴妃會做出傷害小姐的事來,所以這些年來小姐都被主子護在東宮裡,如此我和沐貴妃也是碰不到面的。”潭雪輕鬆地說著,不想讓潭影太過擔心她。
“既是這樣,那我似乎可以少擔心你一點了。”潭影瞭解了道,可心又豈是那麼容易就放下的:“但你一個人在外,還是得好好保護自己才行,我之前聽林先生說你重傷,當時立刻就想趕到你身邊去,那時哥哥真的好害怕,這世上哥哥只有你一個親人了,歡兒,我失去的已經夠多了,如果你再出了什麼事,那我……”
“好了,哥哥!”潭雪打斷著潭影這些他自己後怕的話:“這事早就過去了,我現在也好好地和你一起用膳不是?你也不要亂聽信林先生的話,林先生哪次不是把傷情誇大其詞了,這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的武功,哥哥你應該相信才對。那次在邛州城外,其實傷得最重的是主子和戚衛率,他們都中了劇毒,幸好林先生及時趕到了,不然……”每每想到此處,潭雪的心裡也不禁一顫。
“那次的毒是沐軾玄下的。”潭影的眼神又暈上了一層陰沉,萬幸他妹妹躲過了沐軾玄的毒手。
潭雪微微點頭:“是,之後我有收到流寅和洛真的信件,而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是万俟秉昭的人下的毒手。”
“万俟秉昭……”潭影輕笑一聲:“他如今在涼國都自顧不暇,哪裡會想趟這趟渾水!”說到這裡,潭影問了一句,有的事情他還是得儘快稟告給主子知道:“潭雪,主子現在在哪兒?”
潭雪明白潭影想去做什麼:“哥哥,有什麼事還是等明日再去向主子稟報吧,這會兒主子正陪著小姐,不會想見任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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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影神情嚴肅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繞過方案就向門前走去:“此事關係重大,必須儘快讓主子知道才好。”
潭雪連忙跑上前去將門擋住,攔在潭影的面前:“哥哥,你現在不能去,去了主子也不會見你的!”
潭影低頭看著潭雪寵寵地一笑:“幾年不見,妹妹長高了不少,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潭雪仰著頭對著潭影笑著:“哥哥也是越發英容俊貌玉樹臨風了!”
“妹妹,待我先去向主子稟報了事情,再好好陪你!”潭影柔聲哄著,一手已經搭在了門上。
潭雪嘟起了臉,雙手握上了潭影的手臂:“哥哥,我都說了主子現在是誰也不會見的,你為什麼不信我?主子現在陪著小姐,可沒心思搭理你,倒不如哥哥這會兒陪我,等主子得空了你再去找他!”
“可此事確實緊急!”潭影的臉上露出了無奈。
“再急的事,主子現在也不會見你!”潭雪說著事實:“哥哥,我跟在小姐和主子身邊這麼多年,主子的脾性我比你瞭解,你所要稟報的急事我想主子多半是猜到了,如果主子真有什麼要緊事,他一回古月閣就會自己來找你,斷不會等著你去找他!”
潭影沒轍地笑了笑,他這唯一的妹妹他是捨不得用強制的手段了:“妹妹,你怎麼就這麼肯定主子不會見我?”
潭雪理所應當的答道:“因為小姐在啊,小姐初來古月閣,主子自會多陪著。所以啊,哥哥,你想要出這個門,可以。但必須是陪著我!”
“好,陪著你!走,好妹妹,出去轉轉?”潭影終是拿潭雪沒辦法,當然他也是信他妹妹的話的,主子當初那麼難都找到了小姐,自是現在很多事情都是以小姐為重的,而他也真的是好久沒陪歡兒了……
雪崇峰的夜向來是清冷的,月色朦朧,縷縷清香隨著秋風縈繞鼻尖,潭影潭雪來到後山的泉池邊上坐下,耳畔泉水叮咚聲,卻讓人心中感到寧靜。
潭雪歪頭靠在潭影的肩上,看著還有一些閣中的子弟在水面上練著腳下功夫:“哥哥,你還記得以前我們跟在高護衛身邊是怎麼訓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