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這就去。”姚嘉紓神色淡然,如今她對沐貴妃的任何傳話和命令都坦然應下,只不過這隨意被人擺佈的感覺她卻不好受,現在她只覺得自己不過是沐貴妃的一個傀儡罷了。
馬車終於停在皇宮門前,車門開啟的那一刻,嘩啦啦的雨還不見停,即便有曼兒給她撐傘,姚嘉紓的臉上還是被風吹過的雨拍溼,腳邊的裳擺也已全部浸溼,但她卻未覺一絲冷意,因為她知道即將要去的毓清宮,那兒人又會把她推入一個大冰窖。
只是這一次,令姚嘉紓沒有想到的是沐貴妃不僅叫了她來,二殿下也被同時喚來了毓清宮。
沐穎書命蘭吟給進殿的姚嘉紓遞了一塊帕子:“來,嘉紓,快用熱帕子擦擦臉,這秋色漸涼,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謝姨母。”姚嘉紓接過手帕,便來到赫謹行對面的玫瑰椅上坐下。
之後沐穎書假心假意和姚嘉紓寒暄了兩句就命令所有的宮人退下,此時的殿內只有他們三人,沐穎書也不用再顧忌些什麼。
“行兒,最近朝中可有其他變故發生?”沐穎書緩緩開口。
赫謹行看著上座裡的母親,語氣尤淡:“沒有,母妃且寬心。”
姚嘉紓抬眼看著她對面座上的人,她這表弟說起胡話來可真是臉不紅身不顫,世子、紀司直他們都查了沐黨多少人,他還一口就否定說沒有變故,真當他母妃和他外祖不通氣的?
“本宮每次問你,你都是這句話,可每次事後的結果卻從不讓本宮安心。”一想到這裡,沐穎書頭就疼的厲害:“行兒,母妃和你說過多少遍,韋家丫頭你可不能信,她始終都是站在太子那邊,她接近你是有利可圖,你能明白嗎?”
赫謹行的目光這時瞟向別處,沒有回答沐穎書的話。
沐穎書恨恨地嘆聲氣:“你呀你,每回說到韋家丫頭的事情,你就永遠這副態度,怎麼?母妃說些還能害了你?母妃都是為了你好啊!”
赫謹行不自覺的皺了眉頭,這樣類似的話,他每來一次毓清宮都能聽上一遍,他自己都聽厭了,可他母妃貌似永遠都說不累。
“還有你,嘉紓,你每日裡去韋府,韋家丫頭的話你要懂得分辨真假!”沐穎書又把矛頭轉向她左側的姚嘉紓:“不要什麼話都信了!還有你得記著,韋家丫頭那狡猾性子,你多少也學著點,她從行兒那兒探了不少訊息去,你可得從她那兒探聽別的有用的訊息回來,如今的沐家是不能再容你們走錯一步了!”
姚嘉紓腹誹:說人家狡猾,最狡猾的人可不就是你嗎?沐家的人個個都是老狐狸。
但這些話,姚嘉紓可不把當著面說出來,她做出一副聽話的模樣迴向沐穎書道:“是,姨母,嘉紓一定謹記姨母的話。”
沐穎書冷睨了姚嘉紓一眼,這丫頭和行兒一樣,嘴上答一套,行動上做著另一套:“聽說你這幾日往你父親那兒跑,都沒去韋府,是這樣嗎?”
姚嘉紓直視著沐穎書點頭:“是,好幾日父親都沒有回府,得知父親連日來都在軍中,這就過去看了看。”
“嘉紓倒真是孝順,不過你父親身為大將軍,在軍中有何稀奇的?你倒也不用浪費工夫做些無用的事情,繼續去韋府打探訊息,這才是正事!”沐穎書又在告訴她該如何去做。
“是,嘉紓知道了。”
“對了,關於樂寧公主身世一事,嘉紓啊,你可向韋小姐打探明白了?”沐穎書又問道。
“樂寧公主的身世?母妃,您這話何意?”赫謹行這時又轉向自己的母親,整個人也瞬間警覺起來。
姚嘉紓抬眼看向她對面的人,心生了詫異,難道二殿下還不知道此事嗎?
沐穎書對赫謹行的問話不太在意,她端坐在寶椅上,目光沉沉地看著大殿:“這就是本宮的最後一步棋,若不是走投無路,本宮也不會想著將一個無辜之人拉進這冀國朝堂的爭鬥中來。可是細想想,樂寧公主哪裡又無辜了?她是太子的人,是太子放在心上的人,太子為了她,可以連冀國江山都不顧,凡對冀國江山不利之人,都是我冀國的罪人!”
陰森森的話語一字字傳入姚嘉紓的耳裡,她的心不禁陣陣發涼,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瘋女人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
赫謹行不明地看著沐穎書質問:“母妃,您要對樂寧公主做什麼?容兒臣說一句,爭奪皇位一事與樂寧公主毫無關係,還請母妃莫要對樂寧公主下手。”
沐穎書瞪了一眼,道:“行兒,你難道還看不明白嗎?單就樂寧公主的身份這一點,你怎能說她和冀國之事無關?一個亡國公主,本該是涼國的階下囚,如今倒好,竟成了我冀國的長公主,這事你要天下人如何議論我冀國?”
“議論?”赫謹行情急之下看了一眼姚嘉紓,隨後又繼續問向沐穎書:“母妃,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您該不是想把樂寧公主的身份傳的世人皆知吧?”
沐穎書嘴角獰笑起來,她前幾日把這個重大的秘密告訴姚嘉紓,就是為了讓她將這個事情鬧大,最好是人盡皆知,可誰承想,這個丫頭這回倒是聽她的話,也沉得住氣,幾日了,她愣是都沒有聽到一點風聲:“行兒,你想哪去了,本宮還不至於為了皇位連冀國江山都不顧,本宮可不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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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嘉紓聽到這裡心下暗暗鬆了口氣,可是沐穎書的下一句話,卻讓她和赫謹行都驚住了。
“再過不久,太子和樂寧公主就要回京了,行兒,到時你可以在城外佈下人手,待擒獲樂寧公主之後便前去與太子商議,就以樂寧公主為籌碼,逼太子退位。”
姚嘉紓的身子一顫,他們又再打算暗襲太子殿下?“姨母,請三思!此次太子殿下身邊有戚衛率的一千將士隨行,想要抓獲樂寧公主,怕是難成……”姚嘉紓的手緊緊抓著一側的案角。
赫謹行也附和道:“姚嘉紓說得不錯,母妃,外祖的人這一路上好幾次刺殺皇兄不成,而這次又是在京城外附近下手,這怕是更難了,萬一戚將軍又帶人趕到……母妃,您這是白白將把柄送到皇兄的面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