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華昑不樂意了:“皇嫂,臣妹問問怎麼了?像樂寧阿姊這樣漂亮的美人,臣妹見了都心神嚮往,又何況是那些男子。再者說,樂寧阿姊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心裡也肯定有心儀的男子,臣妹也只是問問罷。”
晏騫忻被這妹妹氣得不輕,若平時他也就罷了,隨她怎麼胡鬧,可這是在國宴之上,況且,她所問之人還是樂寧公主,本來一個涼國的惠王就夠讓他頭疼了,現在他是真的怕承璵二話不說就帶人衝出這宣陽殿去,那他就無顏面對他這多年的好兄弟了:“晏華昑,你給朕住嘴!國宴之上,不得你胡言亂語!”
“皇兄,臣妹哪裡就胡言亂語了?臣妹只是想向樂寧阿姊請教罷了。”晏華昑心中委屈,轉而向璇寧訴苦:“唉,樂寧阿姊你是不知道明華妹妹我心裡的苦啊,從去年本公主及笄後,就一直想著挑選一位駙馬請皇兄指婚,可誰成想,這駙馬的人選裡太多英俊瀟灑的世家公子、少爺了,本公主一時也不知道該選誰做本公主的駙馬好……樂寧阿姊,你有這樣的煩心事嗎?樂寧阿姊你這麼美,想做樂寧阿姊駙馬的人也一定是排隊排到了京城外吧,不知樂寧阿姊是怎麼選的呢?”
安疏嵐和晏騫忻此刻都堵不住晏華昑的嘴,反而這丫頭還越說越來勁,轉頭再向左側看去,毫不意外,他們正見著承璵一張發黑的臉。
一直默默地看著眼前歌舞的戚騏纓,在晏華昑幾次三番和璇寧搭話後,他也越看明華公主不順眼起來,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口無遮攔的女子,他還真是第一次見,真是大開眼界了:“貴國的公主,說話竟是這樣的毫無顧忌嗎?”
戚騏纓言語裡的憤怒讓整個大殿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但晏華昑卻好似忽略了這個重點,在看向戚騏纓的那一瞬間,她一雙眸子又亮了起來:“咦?原來這裡還有一個英俊公子啊!”
只見戚騏纓面冠如玉,一身戎裝卻也難掩他的少年氣,晏華昑見了更是起了興致:“公子就是此次護送冀太子和樂寧阿姊前來豫國的將軍吧,不知將軍姓甚名誰啊?”
戚騏纓一皺眉頭,對於這明華公主,他沒有好感,又一上來就打聽他的名字,他更是不喜了,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能無禮的對人家,畢竟在豫國他是客,又有涼國的使臣在場,他可不能在豫、涼兩國面前讓太子和公主丟了臉面,更不能讓冀國失了威嚴:“將軍不敢當,末將乃我冀國太子左衛率。”
“既是太子衛率啊,太子衛率如此年輕有為,想來也是尚未婚配,本公主也是心悅呢。”晏華昑彷彿又多了一個難以選擇之項。
此言一出,大殿譁然,豫國的朝臣對他們的公主雖是見怪不怪了,但在國宴之上就對一男子表白,他們也著實覺得不可思議,難抬起頭來。
晏騫忻和安疏嵐此時的臉上也是難看至極,但他們也實在是太瞭解這個妹妹的性子了,此時想要讓她閉嘴或是退殿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戚騏纓難以想象這樣的話是從一國公主的口中說出來的,他頓時憋紅了臉,實在是看不過,只能握緊拳頭在長案上捶了一拳。
少年的雙頰染上了緋紅,從未見過如此羞赧的男子,晏華昑一時間又不由得地看痴了:“只是不知太子衛率可也願意入本公主的駙馬人選之一?”
戚騏纓的眉頭這下蹙得更緊了,雙手撫在兩邊的案角,眼簾垂下,咬著牙關吐出兩個字:“不願!”
對於這樣的答案,殿裡的人都能猜的到,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冀國太子左衛率竟然這麼不顧他們公主的臉面,如此直白地就拒絕了。
晏騫忻這時看向戚騏纓,嘴角隱隱地彎了彎,按理自己的妹妹被人拒絕了他理應是該為自己的妹妹討回公道才是,可他心下卻是想笑,這戚騏纓他是早前就見過的,雖然還不瞭解他的為人,但幾次出宮承璵都是讓他跟隨左右,若不是極為信任他,又怎會如此?也不愧是承璵身邊的人,性子和承璵倒是頗像,不樂意的事情便直接回絕,也不管他人如何作想。
得到戚騏纓簡單的兩個字後,晏華昑愣住,想她一國公主,就算她說的一些要求別人不喜歡,也是沒人敢當面直白就拒絕的,他太子衛率算是第一個這樣對她的人了吧,不過她也並不生氣,畢竟這樣的俊俏公子,她可捨不得就對人發脾氣:“無事,太子衛率不願就不願吧,太子衛率正當少年,將來也定是要跟在冀太子身邊建功立業,本公主不能阻礙了太子衛率的大好前程,正好,太子衛率也減輕了本公主的難題,不然本公主又多了一個駙馬人選,那本公主便更是不知該選何人為駙馬了。今日本公主有幸得見冀國太子衛率,本公主欣喜,這便敬太子衛率一杯。”說完,晏華昑也不顧對面戚騏纓是何態度,端起案上斟滿的酒杯就已一飲而盡。
此時,豫國的朝臣紛紛掩面,對著他們這樣一位公主,在冀、涼兩國面前他們實在是不願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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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對晏華昑的言談舉止無法理解,但唯有璇寧聽了這話抿嘴笑了起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有趣的人。
飲下了這杯酒,晏華昑又繼續看向了璇寧,安疏嵐注意到晏華昑臉上的笑容趕忙先開了口關切地問向席上的璇寧:“樂寧公主,一路上公主舟車勞頓,我豫國的酒比較濃烈,本宮怕樂寧公主的貴體受不住,不如讓宮人為樂寧公主備上酶漿來,樂寧公主看是如何?”
璇寧這時偏頭看向殿上的安疏嵐,柔聲謝道:“皇后娘娘顧得周到,樂寧謝皇后娘娘。”
“皇嫂有心了,樂寧阿姊一看就是千金貴體的美人,可得好生照顧才行。”晏華昑也憐惜地看向璇寧。
差使了身邊的宮人後,再轉向晏華昑時安疏嵐愣住了,她怎麼忘了這位公主可是任何時候都能接住話的主。
晏騫忻這時伸手撫在了安疏嵐的手上,低聲開了口:“嵐嵐,罷了,至今為止我還沒見過一個能堵住華昑嘴的人。”
安疏嵐看著晏騫忻,自己整個人都洩了氣:“那就這樣不管了?萬一她又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來,冀太子那邊可會輕饒了?”
晏騫忻長長地一嘆:“沒辦法,我只能之後再去給承璵賠罪了,誰讓我攤上這麼一個妹妹……原以為,這次國宴最讓我頭疼的是涼國惠王,卻不料華昑才是最讓人擔心的那個,我又不能現在就把她趕出大殿去,也就只能這樣了。”說完,看向晏華昑,晏騫忻又忍不住地瞪了一眼。
國宴依舊在照常進行著,可只有晏華昑在殿上好奇大聲地問著一些她想知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