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鍾離彥然的這一句,邢允僥心裡也就安心了許多:“當然了,這還用你說嗎?只要太子殿下的令一下,我是萬死不辭,又如何會違抗太子殿下的決定呢?”
“你知道就好。好了,我急著去韋府,你趕緊也帶著筠傾回府吧。”說完,鍾離彥然轉身就上了馬車,很快,馬車快速地駛離了崇德侯府。
邢允僥也回到了馬車上,一路上又回想著姚嘉紓問鍾離彥然的那些話,如今他是越想就越好奇樂寧公主的身世了,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妹妹。
感受到一道目光正注視著自己,邢筠傾放下幃裳看著身邊的人:“哥,怎麼了?”
邢允僥定定地看著邢筠傾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副不知世事的樣子。搖了搖頭,邢允僥安撫地一笑:“沒事。”是啊,太子殿下把樂寧公主護的那樣好,旁人又怎麼會知道公主的一些事情呢。
想著,突然邢允僥大叫了一聲,隨後大聲命令著駕車的阿祥:“快,阿祥!再快些,本少爺有急事回府和老爺說!”
“是,少爺!”
邢筠傾看著自己兄長覺得奇怪:“哥,總歸是要回府的,到底是什麼急事讓你這樣不淡定了?”
淡定?邢允僥急得額頭上的青筋凸起:“國都要保不住了,你要我如何淡定?”
邢筠傾的眼睛瞬間瞪大:“哥,你在胡說什麼呢?什麼國保不住了?太子殿下只是對付沐氏一黨罷了,那也是為民除害,怎麼就國都保不住了……”
“和你說了也沒用,但願只是我想多了吧。”邢允僥眉眼沉下,希望剛剛只是鍾離彥然在嚇他。
“你……什麼叫‘和我說了也沒用’?欺負人!哼!”邢筠傾嘟起嘴轉頭看向幃裳的方向。
邢允僥現在沒有心情安慰自己的妹妹,兄妹倆直到馬車停在了邢府也再沒說上一句話,邢允僥立刻就衝下了馬車大步的踏進了邢府,直接就向著自己祖父的書房行去,此刻心中他的疑惑只有爺爺能解了。
邢廉詡在看到自己孫兒慌慌張張地跑到自己面前,心下也有了準備,問道:“允僥,是司馬署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爺爺放心,這回世子都派人仔細盯著呢。”
“好,這樣就好,太子殿下如今不在京城,可不能再出什麼亂子了。”邢廉詡心裡稍稍安下,但看著邢允僥大喘氣的樣子,想來又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僥兒啊,你急著跑來找爺爺可又是出了別的事情?”
邢允僥點頭:“是。爺爺,孫兒想問爺爺關於樂寧公主的身世。”
邢廉詡的眉心一跳,整個人從椅子上驚了起來:“允僥,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你是不是聽誰說了什麼?”
“我……”邢允僥看著自己爺爺聽到他問的問題後,緊張的神情不次於方才在侯府鍾離彥然面對姚嘉紓時候的樣子,這下他更加確定樂寧公主的身世不一般了:“爺爺,方才在崇德侯府,姚嘉紓找到世子,問世子關於樂寧公主的身世。”
“什麼?姚小姐?她怎麼突然向世子打聽樂寧公主的事來?”邢廉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自然又是聽了毓清宮那位的話唄,就知道她不安好心!”邢允僥恨恨道。
邢廉詡心裡急迫,雖然姚覺澄很有可能早就知道了樂寧公主的身份,可是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和自己的女兒說起,還有那位沐貴妃,她也肯定是知道樂寧公主的事情,可她也不和姚小姐說,現在卻是讓姚小姐自己去打聽,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看著自己爺爺在書案前不停來回走著,邢允僥便更肯定了此事的嚴重性:“爺爺,樂寧公主的身世到底是何?為什麼世子會說冀國江山都保不住?”
邢廉詡倒吸一口涼氣,世子這話不是危言聳聽,如果讓涼國那邊知道了,怕真是會有一場硬仗要打啊……
“爺爺,樂寧公主的身世都已經和冀國朝政扯上關係,那太子殿下他……他還會……”
邢廉詡這時開了口:“允僥,既然姚小姐已經向世子打聽了此事,想必世子會想到辦法應對。當年謙王爺帶著樂寧公主回宮,之後又由陛下和皇后娘娘親自撫養,若不是已經有了應對之策,陛下、謙王是斷不會如此行事的。沐氏一黨想來是不會為了一個皇位,就連冀國江山也不顧了,此事目前還至於到我們想象的那個地步。”
想象的那個地步?冀國江山保不住的地步嗎?邢允僥還是心下難安,他必須知道樂寧公主的身世才行:“那……爺爺,樂寧公主的身世究竟哪裡不可告人?爺爺,樂寧公主到底是什麼人?”
邢廉詡知道樂寧公主的身份,當然他也相信自己的孫兒,但此事畢竟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僥兒,事關樂寧公主之事,你就不要多問了,該是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爺爺!”面對著未知的事情,邢允僥總是會惴惴不安。
“僥兒,你也不要向世子去打聽此事!在夕朗的面前,你也一個字都不許提起!明白?”邢廉詡提醒著邢允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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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爺爺。”看著自己爺爺嚴肅的表情,邢允僥就知道任自己再說什麼,爺爺都不會告訴他有關樂寧公主的半個字,然而,他心中還是有著疑慮:“那……爺爺,樂寧公主和朝政都扯上了關係,那太子殿下他……太子殿下還會……還會……”
邢廉詡知道邢允僥他想問什麼:“僥兒,你從小就跟著太子殿下玩鬧,長大後又做了東宮的屬官,太子殿下什麼樣的性子你該瞭解才是啊。再說到樂寧公主……”說著邢廉詡嘆了聲氣:“樂寧公主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無論日後太子殿下和樂寧公主如何,僥兒,你要記住,你都不要像那些固執、古板的臣子一樣惹得太子殿下不悅,明白嗎?”
方才鍾離彥然和他說了這話,現在爺爺又對他說了這些,邢允僥當然知道以後如何做了:“爺爺,您放心吧,孫兒這一生只忠誠於太子殿下!”
一個時辰後,鍾離彥然才從韋府出來,他也終於知道姚嘉紓在問他之前問過何人,可是眼下承璵不在京中,他只能又進宮將此事稟報給陛下姑父。
廣明宮裡,赫洌頡大怒,眼看著大殿之上的人就要掀了面前的長案,鍾離彥然出聲勸道:“陛下姑父息怒,彥然想沐黨之人還不敢將樂寧公主的身份傳出去,只是現在還是該都提前防備……”
“不敢?他們沐家還有什麼事是不敢的?這麼多年了,他們沐家就沒消停過!沐軾玄,真是我冀國的禍害!”赫洌頡一個拳頭大力地捶在案上。
“陛下姑父,彥然現在最擔心的倒不是京城百姓知道此事,而是豫國那邊,豫國國宴,涼國是一定會派人去的啊,萬一涼國的使臣認出了樂寧公主,這該如何好?此次承璵也只帶了一千將士,萬一真要開戰了,承璵和樂寧公主如何抵擋得住啊?”想到這裡,鍾離彥然的額頭滲出了點點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