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雪握著匕首,鋒利的刀尖就要伸進那宮女的嘴裡,邢允僥不忍再看轉身背對過去。
“嗞——”從宮女嘴裡噴射出的血濺到潭雪的臉上,潭雪一臉淡定地鬆開了宮女的下巴,語氣平淡地吩咐一句:“把她的頭和脖子固定住了,別讓她亂動。”
“是。”
宮女瞪大的雙眼裡全是驚恐,眼前的潭雪姑娘此時就是一個來自地獄的使者。
刀鋒上還殘留著幾滴宮女嘴裡的血珠,轉眼潭雪就將匕首貼在了宮女的脖子上,邢允僥此刻又是上前來阻止:“你還要做什麼?你不是都已經割下了她的舌頭,還要取她的性命嗎?”
看著被邢允僥緊緊捏住的手腕,潭雪冷冷的眼神又射向邢允僥的眼睛:“還請邢中庶子放手,否則我怎麼廢的姚小姐的手,現在就能同樣的廢掉邢中庶子的手。”
邢允僥依舊沒有鬆手,平日裡他見到的那一張完美無瑕的臉上此刻卻帶著讓他心驚的鮮紅,看向潭雪時一雙眸子也透著不解:“為什麼?你割了她的舌頭,她以後再也說不了話了,這還不夠嗎?你還要取了她的命?”
眼前的邢允僥在潭雪看來簡直太單純了:“邢中庶子,現在朝中是什麼格局你不會不知道!我奉主子命令列事,割去了她舌頭,對,沒了舌頭她以後再也說不了話了,可是她還有手可以寫字,她還有腳可以跑腿,她還有眼可以去探情報,她可以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沐黨在朝中和主子勢同水火,我不能讓她被沐貴妃利用了,讓她有朝一日成了害主子的工具!”
“那你可以把她送出宮去,這樣沐貴妃就找不到她了!”
宮女聽著邢允僥的話連連點頭,她冀希望邢中庶子能說服潭雪姑娘,她真的不想死啊!
邢允僥的建議在潭雪聽來就是一個笑話:“邢中庶子想事情還真是簡單啊!還是邢中庶子認為沐家的暗衛都是吃乾飯的?為了二皇子,為了沐家,沐貴妃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又做不到的?”說著,潭雪隨意掃視了一眼這周圍的宮人們:“指不定現在這些宮人裡就有沐貴妃安插的眼線呢!”又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宮女:“所以我不能給沐貴妃半點機會,邢中庶子身為東宮屬官,想必萬事也都是以東宮為第一,便請邢中庶子鬆手吧!”
邢允僥第一次覺得潭雪這麼能言善辯,她說的沒有錯,沐貴妃的眼線在這宮裡無處不在,如果讓她知道了這個宮女的舌頭是承璵下令割掉的,那沐貴妃一定會想著找到這個宮女將她拉到沐家的陣營裡去,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為了報仇,她一定會心甘情願為沐黨做事。
邢允僥慢慢放開了潭雪的手腕,緩步地退到一旁去。
宮女的臉上出現了絕望,潭雪還是如剛剛一樣,沒有讓這宮女受太多折磨,只微微用力便了結了這宮女的性命。
隨著宮女的倒地,潭雪丟掉了手裡的匕首,從衣袂下掏出了一塊白色的手帕,走到水廊邊沾著池水清洗著濺在她臉上的鮮血,又擦了擦濺到她身上的血印。
邢允僥看著潭雪這一連貫從容的舉動,除了震驚以外還有一個令他害怕的想法湧現在他心頭,如此嫻熟的殺人手法,絕不會是第一次,承璵究竟讓她做過多少這樣的事情?
就在邢允僥愣怔的時候,潭雪已經清洗好準備帶著人回到東宮,臨走前還吩咐著這裡值守的宮人:“一會兒將這裡處理乾淨。”
“是……”宮人們顫抖著應著潭雪,剛剛的那一幕,他們離得最近看得最是清楚,那宮女的死相可謂是極慘。
潭雪一路快速地向前踏步,這一路返回只見著所有的宮人都靜靜地,不似她來時還有幾個宮人唧唧喳喳,這樣的效果是她才是想要的。邢允僥的突然出現雖然屢次阻攔了她,不過卻也因為他的阻攔引來了更多的宮人關注著,這也更能讓宮人們警醒。
邢允僥不知自己是怎麼到的東宮去的行雲殿,他進殿的時候政事已經議了許久,中途尤楠棋又帶著一個好訊息進了殿,但從始至終邢允僥都沒有聽進過他們議的一個字,腦海裡全是方才潭雪抹人脖子的畫面。
“臣等告退!”
直到政事議完,朝臣們都要散去,邢允僥還一直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紀夕朗早發覺了邢允僥的不對勁,無奈只能用手肘碰碰邢允僥的手臂提醒著他。
一切都逃不過承璵的眼睛:“邢中庶子留下。”
紀夕朗擔心地看了一眼邢允僥,只能留下他一人先行離開大殿。
殿門再次被帶上,此時殿裡只有他們兩個,承璵看著邢允僥眼裡複雜的情緒感到不解,每回議政他一向是早到的,今日卻是遲到這麼久,還一句話未說。
邢允僥站在殿中,看著殿上的承璵,幾度想開口問著,卻又咽了回去。
最後還是承璵率先開了口:“說吧,今日為何如此一反常態?”
“我……臣,臣……”邢允僥猶豫著。
承璵擺擺手:“有什麼事情直接說,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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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允僥抿著嘴,因為公主的事情這兩日他都沒敢在承璵面前說笑,不過今日的他看起來心情不錯,邢允僥慢慢地說道:“今早,我經過漪瀾亭,碰到潭雪姑娘了……”
承璵只是微微一愣:“嗯,孤知道。”
邢允僥的心變得有些緊:“她帶了四個宮人……”
承璵點著頭:“孤知道。”
邢允僥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她說那是你的命令……”
“不錯,是孤的命令。”
邢允僥不解地看著承璵:“所以,你讓她割了那宮女的舌頭,你讓她取了那宮女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