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過去,吳秀芳身上重要xue位上都插明晃晃的銀針。
陳望依舊沒有停下,撚著某些銀針輕輕轉動。
看似毫不費力的活兒,卻已經讓身體素質遠超普通人的他額頭上都開始滲出層層冷汗。
這倒不是陳望最近和裴雨詩同居以後身子骨虛了,而是紮針活兒可不光是靠力道,更多的是精力消耗。
人體xue位精妙無比,面板上也沒個啥標記什麼的,全靠記憶和觀察來下針。
稍有偏差就失之千裡,到時候別說救命,光是這一通亂紮就足以要了人命。
轉針同樣是技術活兒,可不是靠什麼大力出奇跡,逮著針跟鑽木取火一樣使勁鑽就有效果,每根針該怎麼轉,力道幾何,順轉多少圈,逆轉多少圈這些都是有講究的。
還要觀察病人現狀,來進行判斷那些xue位能動,那些xue位不能動。
這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複雜程式,繞是陳望心力過人也開始有些吃不消,比他上擂臺連戰幾十場還要累的厲害。
周圍的人更是如此,一個個瞪著眼睛看,汗水也跟著往下面滴。
特別是常姓中年男子,全程一言不發,兩眼死死盯著手術臺,五指攥緊關節突出,顯示出他內心的緊張。
林守正站在陳望身邊,拿著一塊濕棉布,很細心的給陳望擦拭汗液,猶如古時跟著師傅學手藝的醫童。
再次過去半個小時後,陳望松開銀針後雙手都開始輕微顫抖起來,長時間睜開沒閉合的眼睛中,也開始充血,布滿了一縷縷血絲。
“呼!”
終於陳望一屁股癱坐在了椅子上,沒有任何形象的張著嘴大口喘著氣,好比是一個被關在籠子裡,許久沒有呼吸到新鮮空氣。
但手術室裡沒有一個人笑話他,包括剛才在手術室外面,嘲諷他最厲害的那個小護士。
此時病床上的吳秀芳,原本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開始逐漸紅潤起來,同時泛黑的嘴唇也重新恢複到正常的血色。
而在陳望各個下針的位置,隨著銀針被拔出來,一股黑色的汙血也隨之被排放可出來,還散發著陣陣惡臭,看上去有些惡心。
宋慶最先反應過來,搖晃著腦袋顯得很是欣慰,指揮著一幫小護士把吳秀芳身體上的汙血清理幹淨,同時含帶慚愧的對陳望道:
“陳先生當著是妙手回春,說是當代華佗扁鵲也無可厚非,我學醫大半輩子沒想到還是孤陋寡聞無知了,先前言語多有冒犯,還請陳先生不要計較,我也是擔心病人安危。”
作為醫生,宋慶當然看得出吳秀芳此時病情顯然已經有了好轉,至少病情基本穩定下來,性命之憂已經並無大患。
陳望整個人都虛脫了,有些無力的對他擺擺手,張張嘴想要什麼,卻也沒有力氣說出口。
宋慶意會過來,連聲開口保證道:
“請陳先生放心,今後江城二醫院正式有中醫一席之地,之前低看中醫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有眼無珠呀!”
宋慶說得很誠懇,沒有半點絲毫虛偽,看得出來他到算的上是個君子。
承認別人,認識到自己不足,這是多少人活了一輩子都沒學會的東西。
能這麼坦誠的正視他人和自己,這很難得。
在場最激動的當屬常姓中年男子,他不是醫生感受不到陳望此舉醫術是多麼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