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陳望節奏加快,一股滄桑荒涼卻有充滿蒼勁的曲調響起。
一時間讓人眼前猛地浮現出荒涼的大地,滾滾江水沉悶的咆哮與怒吼,以及金戈鐵馬的殺伐。
讓人彷彿置身與古戰場,一場浩蕩又慘烈戰鬥緩慢而激烈的拉開帷幕。
雖然在場的大多數人都聽不出來,這是什麼曲子。
但這種悅耳,並且感覺悲從心起的感染力,是誰也無法抗拒的。
“江河下!竟然是江河下!現在居然還有年輕人能拉這種曲子。不簡單,不簡單……”
一曲完畢,裴老爺子渾身一悸,猛的站起身來,喃喃自語失神的喃喃自語。
說著,裴老爺子站起來,走到陳望身邊。
在大家目瞪口呆的神色中,竟然跟老小孩一樣,和陳望一樣坐在地上。
跟著這滄桑剛勁的曲調,搖頭晃腦起來,布滿褶皺的老臉上洋溢著享受味道。
裴家的這幾個親戚,看到裴老爺子的動作,都有些坐不住了。
他們本想用音樂來為難陳望這一招,根本就是弄巧成拙,恰好成就了陳望在老爺子心裡的地位。
“什麼亂七八糟的,聽都聽不懂!喂,你到底會不會拉啊!”
說話的是一個年歲約莫三十左右歲的男子,臉色蒼白,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
雖然身上的打扮很考究,但根本掩蓋不了他身上的浮躁氣息。
聽了一小會兒陳望二胡流出的曲調之後,他再也按捺不住,大聲的嚷嚷起來。
陳望絲毫沒有被這突兀的聲音影響,始終半閉著眼睛,繼續忘情的演奏自己的曲子。
裴雨詩本來見陳望成功避開親戚刁難而高興,但聽到這首曲子竟不自主眼圈發紅,淚眼朦朧。
聽到這男子的聲音之後,裴雨詩眉頭一皺,狠狠的瞪了這家夥一眼,眼中滿是怒火。
男子可不害怕裴雨詩,冷笑著迎上了她的目光。
“看什麼……”
可是他剛一開口,裴老爺子已經怒吼一聲:
“住嘴,滾出去!”
他的聲音有些壓抑,似乎害怕打擾到陳望的演奏,但卻是極度有威嚴,不容置疑。
在裴家有著絕對權威的老爺子,這一聲猶如軍令狀。
那男子一縮脖子,狠狠的看了裴雨詩一眼,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有這麼一個前車之鑒,再也沒有人敢對陳望說什麼了。
就算心中再忍受不住,也都只好乖乖的聽完這一曲。
畢竟,誰都不想被裴老爺子呵斥滾出去。
到時候就算有好處,也等於提前出局。
在座的沒有一個是傻子,相反在家族鬥爭之中一個個早就練成了人精,這種情況之下自然不敢造次。
突然,伴隨著一個震動極為厲害的顫音,陳望手中的曲調戛然而止。
站在當場的裴老爺子蠕動著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
但是,誰也不敢打擾他。
“爺爺?”
這時候,唯一敢說話的,反倒是已經收起二胡,打算將它遞給裴老爺子的陳望。
他這一句爺爺,讓裴老爺子從呆滯中回過神來。
“啊?好孩子,好孩子。現在的年輕人,能靜下心來的可不多。尤其是二胡這種樂器,有這樣的造詣更是難能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