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萱看著蘇晚吟道:“好久沒見你這麼開心過了。”
“可不是,這段時間被老靖南王妃擾的都生了白絲。”說起老靖南王妃,她特意壓低了聲音怕叫蕭安然聽見。
阮萱的關注點和大多人不一樣,她沒搭老靖南王妃的話題,而是摸了摸自己的髮髻:“我也有白頭髮了,昨個兒梳頭的時候發現了兩根,我緊忙拔了,也不敢叫你表哥知道。”
蘇晚吟倒是看得開:“都是做祖母的人了,有幾分白頭髮不是正常?”
“不成,我覺得自己還年輕的很。”阮萱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似的,她是真的不覺得自己老,她覺得這人最早也要六十才能挨“老”字的邊兒,在此之前,她絕對不承認自己老了。
“你就是不服老。”蘇晚吟笑吟吟的道。
阮萱一揚下巴,神情依舊和年輕時一樣:“我本來也不老,對了,你們家辰遠眼看著就要下場了,你緊張不緊張?”
“怎麼可能不緊張?我這些日子天天抄佛經呢。”說著,她從領口拽出了一道三角符來:“我還特意求了符,就是為了他這次科考。”
“你這也太嚇人了點。”阮萱覺得蘇晚吟有點小題大做,不過一想到自己當初為了給江艾軒求平安還在家裡擺了個道場這事兒,她就覺得蘇晚吟這也不算什麼了,她笑著笑著,忽小聲道:“我瞧兩個孩子感情不錯,你是不是考慮一下趕緊把事情定下了?這段時間好多人託我說你們家安然,我還不知道怎麼回絕呢。”
“直接拒了就是,至於兩個孩子呀,看他們自己吧。”蘇晚吟對蕭辰遠他們的事情是放養的,她想了很久,最終絕對自己不插手此事,全叫兩個孩子自己拿主意去。
阮萱道:“反正我是快要做婆母的人了,到時候你可別羨慕。”
蘇晚吟剛想回她,便忽見一個頭上扎著白花的婆子紅著眼睛跑了進來。
原是陳初晗去了。
這訊息太過突然,叫蘇晚吟和阮萱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前幾日表姐還說會來看艾軒娶媳婦,這怎麼突然就……”阮萱一陣失聲,大滴的眼淚滾落了下來。
蘇晚吟眼圈亦瞬間紅了,心裡瞬間空了很大一塊。
屋裡的歡聲笑語也瞬間消失,就連兩個小傢伙都感覺到了大人們的喜怒,臉上失了笑容。
一行人緊忙匆匆去了陳府,兩個孩子則是被送回了家去。
蕭無憂一路上臉色都很不好看,在進門之前她猛地頓住了腳步,蕭安然見狀也只安靜的陪著蕭無憂站在外頭,她這些年聽著家裡人閒聊,大概知道當年發生過一些什麼。
陳初晗安靜的躺在床上,臉上還帶著一絲痛苦,這段時間將她折磨的完全脫相了。
丫鬟們跪在地上哭泣,除此之外,她身邊並無一人。
蘇晚吟鼻尖一陣發酸,嗓子也疼得厲害,眼淚已經朦朧了視線,可她偏偏將其逼了回去,故做堅強的吩咐自己身邊婆子丫鬟幫著料理事情。
“表姐這些年過的不好,眼下……也算是解脫。”阮萱整理了一下陳初晗的袖口,摸著她冰涼的手,眼珠兒哭的通紅。
“打盆水來,我給陳姐姐擦擦臉,她最是愛乾淨,走也得乾乾淨淨的走。”蘇晚吟這句話說到最後聲音已經顫抖的厲害。
眼淚朦朧了視線,蘇晚吟一邊給陳初晗擦著臉一邊抹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