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被淡淡的藥香味道縈繞,或許是這味道和蕭無憂屋裡的有些相似,叫她有一點心安。
老靖南王妃坐在床邊,額頭上帶著深紫色的抹額,她先是看了眼蕭辰遠,眼中深藏著一絲不悅,她現在格外討厭睿親王府的人,哪怕是看一眼都覺得渾身難受。
隨即,她的目光便落在了蕭安然身上,蒼白的唇微微顫抖:“安然。”
她的語調帶著些哭腔與哀泣,叫蕭安然聽了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哪怕明知對面的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是她偏偏對老靖南王妃生不出一絲親近,若問她心裡有什麼感觸,也只能說是憐憫。
而就算是憐憫,此刻也是摻雜著懷疑的。
靖南王叫人給蕭辰遠和蕭安然搬了椅子來,他則是一直陪在老靖南王妃身旁。
“母妃,御醫說了,您現在不能太激動。”靖南王面上一派孝順。
“好,好,好。”老靖南王妃連著說了三個好字,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蕭安然。
蕭安然現在對老靖南王妃的目光已經有些習慣了,她打量了一眼老靖南王妃比之上次好看了不少的臉色,剛想說話便聽老靖南王妃哽咽著道:“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不來看我,好不好?”
老靖南王妃眼中噙著淚水,看起來孤苦無依,惹人憐憫。
只是老靖南王妃之前給蕭安然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看著老靖南王妃這副模樣,蕭安然心裡總覺得怪異,她收回目光:“老王妃何必如此,王爺孝順,有他在您身側,老王妃理當欣慰才是。”
若非蕭辰遠想過來,蕭安然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見她,眼前與她說話都是勉強,更別提對老靖南王妃有半點的親熱了。
縱沒幾分真心,老靖南王妃也難免被她的態度刺激的眼眶發紅:“其實那日回來之後,我已經仔細想過了,我知道自己是有些不知足,可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當初做的一切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蕭安然覺得這句話有些好笑:“當初並沒有人拿著刀逼老王妃做那些決定吧?再者說,老王妃如今這番作為,又將王爺置於何地?”
話落,蕭辰遠特意看了一眼靖南王,只見他微微垂首,並看不清神色。
蕭安然:“老王妃當下最緊要的是好好療養身子,不然怕是禁不住長途跋涉。”
縱然她態度冷淡,老靖南王妃倒是依舊如舊,沒急沒惱,一直對蕭安然哭哭啼啼的說著話,叫人聽了心裡略顯煩躁,靖南王在旁邊時而勸慰幾句,除了笑容略顯勉強以外,瞧不出任何不對。
蕭辰遠一直不曾說話,安靜的彷彿屋裡沒有他這個人一樣。
半個時辰的光景,屋裡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當走出了老靖南王妃房間的那一剎那,蕭安然只覺得渾身輕鬆,外面的陽光也叫她分外溫暖。
靖南王親自將她們送到了府外,態度一如既往的謙遜。
“不曾瞧出什麼不對。”回家剛下馬車,蕭安然便悄聲對蕭辰遠道。
蕭辰遠微微一笑:“人家既然想偷你籃子裡的雞蛋,自然會先叫你放鬆了警惕。”
這道理蕭安然也明白,她私下看了看,方對蕭辰遠道:“有件事我想不通。”
“你說就是。”蕭辰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