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陳初晗,端和長公主面露不忍:“去看看吧,她那身子……怕是也沒多少時日了。”
前幾年陳初晗的身子就不大好了,這幾年間沐瀾三天兩頭的鬧出點事,叫陳初晗更是心累,去年沐瀾還不知懷了誰的孩子,眼前那孩子就快生下來了,可父親是誰還不知道。
陳初晗現在身子徹底不行了,全靠王文兒的湯藥吊著命。
蘇晚吟低頭抿了口茶,心裡很是難過。
端和長公主搖頭輕嘆:“當初看著她是最聰明的一個,也不知怎就過成了這樣。”
蘇晚吟放下茶杯:“其實我一直都很後悔,當年我若不攔著她與那個戲子……想來她還不會落得如今模樣。”
“你又不是沒聽說,那戲子與那家姑娘成親不到兩年就跑了,聽說又攀了高枝,唉……就算她和那戲子在一處了,怕是討不著好,世事難料,誰能想到以後會發生什麼呢?你也別太自責。”她拍了拍蘇晚吟的手。
“其實想想,人這一輩子挺短暫的,我前幾日還夢見了蘇晚雪。”蘇晚吟桃目之中滿是感慨:“死了十幾年的人,莫名的就夢見了。”
若不是蘇晚吟提起,端和長公主根本想不起這個名字來。
“你是最近胡思亂想的太多了。”端和長公主寬慰:“等無憂回來就好了,你身邊有那兩個小傢伙嘰嘰喳喳的,便沒時間想太多了。”
說起孩子,蘇晚吟露了笑模樣:“可不是,說來也怪,這一看見孩子們就什麼煩心事都沒有了。”
端和長公主也笑了,不免想起了自家那個香噴噴的乖孫兒。
可不是麼,許是人年紀大了,見慣了勾心鬥角,一看見小孩子那雙單純清澈的眼睛,便什麼煩心事都忘一乾二淨了。
靖南王的人將老靖南王妃帶走的時候,她半點都不曾反抗,回了家,老靖南王妃在屋裡哭了放聲大哭足足兩個時辰,嗓子啞了不說,就連眼前視線都開始模糊。
靖南王倒是不嫌哭聲擾人,一直陪在一旁,直到覺得老靖南王妃沒了力氣,他才從丫鬟手中接過了一張帕子,作勢要去給老靖南王妃擦淚。
老靖南王妃開啟了他的手,憤怒的吼道:“你滾開!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靖南王也不惱,只將帕子隨手扔在一旁:“母妃啊,您還沒看明白嗎?人家根本就是存心不想認您啊,更何況您今日這幅模樣過去……嘖,人家心裡說不準多嫌棄呢。”
他話裡又是諷刺又是奚落,老靖南王妃臉色一白,縱然心裡什麼都明白,依舊不願意被靖南王這個白眼狼看熱鬧:“你胡說!我的女兒怎麼可能會不認我?”
“是不是我胡說,母妃心裡不是應該比誰都清楚?”靖南王搖搖頭:“唉……說來也巧,我今日正巧經過那裡,可是親眼看見了人家是如何奚落母妃的,您堂堂一個高貴的王妃,今日竟然被一群卑賤的奴僕欺辱,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靖南王的話無疑刺激到了老靖南王妃那本就敏感脆弱的神經,她忽然起身,卻是因為哭的厲害導致頭腦之中一陣眩暈,又猛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您還是安生些吧,眼前擺在母妃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不,您安安生生的隨著兒子回去,還能好好的做您的王妃,要麼,您就留在這裡繼續受人家奚落,看看人家到底會不會認您?”
“唉……母妃也真是想不開,您想想啊,這睿親王府是什麼人家,妹妹她怎麼可能會捨得離開那裡,反而跟隨咱們去那邊遠之地?家裡再好,可終究比不得這京城繁華。”
靖南王的每一句話都恰好說在了老靖南王妃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