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這日之後,蕭安然對蕭辰遠忽然多了幾分……疏離?其實也算不上是疏離,只是每次他去她那裡時,她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很多時候他與她說話,她都會聽不見,只陷在自己的情緒之中,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之前多了。
蕭辰遠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不想逼她太緊,只能加倍的對她好,叫她感受到他的一顆真心。
而蕭安然呢,她其實倒並非像蕭辰遠感受到的那樣,對他疏離或是如何,只是眼前……她不知該如何面對他的示好與關心。
那日在馬車上,聽見他可憐巴巴的說出那句話之後,她發現自己心裡對他忽然多了一種異樣的心疼,每當看見他那種隱忍而又期待的目光,她都特別不忍,對他的一切示好也並不像先前那樣抗拒了。
甚至在夜深人靜時,她睡不著覺胡思亂想之際,還會想著從小到大他對自己的那些好,她覺得這世上怕是再也不會有比他待自己還好的男子了,若說夫婿,怕是這世上沒有比他更好的人選,而且……她並不忍心傷害他,也很害怕看見他失望傷心的模樣。
可就算是如此,她還是暫且無法接受他,亦說服不了自己的心,沒辦法越過那道坎。她總覺得自己和他若是在一處未免太過奇怪,畢竟在世人眼中她們可是兄妹啊!她也一直將他當做哥哥敬愛了這些年。
而且不說外人,單說母妃和長姐,到時候她們會怎麼看待這件事情?就算她母妃再開明,怕是也不會高興,畢竟以蕭辰遠的身份品行樣貌,什麼樣的好姑娘娶不到?
她母妃這些年待她很好,她不希望讓母妃失望,亦怕會被別人以為是她貪戀王府富貴,對蕭辰遠主動引,誘,更怕別人笑話蕭辰遠,影響他的聲譽,甚至於影響仕途。
一晃,距離宮宴已過三日。
蕭安然將自己前不久給莊雅縫了一半的小衣裳拿了出來,正打算動針線,忽聽下人來報,老靖南王妃來訪。
聽見老靖南王妃這幾個大字,蕭安然下意識的挑了眉尾。
這幾日她一直被蕭辰遠的事情所擾,根本沒閒心去想那日在皇宮之中的事情,現在聽說她來了自家,蕭安然心裡頓時升起了許些疑惑。
“哥哥可在府中?”她問。
傳話的婆子道:“在是在,可公子正與表公子在書房談事,而且還屏退了左右,似乎不想被人打擾,老奴這才又來稟告二姑娘。”
聞言,蕭安然頷首,換了身衣裳才又前去花廳見客。
路上,她一直在心裡琢磨老靖南王妃過府的目的,那日靖南王對她說的話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可同時蕭辰遠對她說的那些話亦分外清晰,一時間叫她思緒有些混亂。
花廳之內,丫鬟早就上了好茶,可老靖南王妃卻是一動沒動,只焦急迫切得到盯著門口,待看見蕭安然過來,她瞬間起身,激動不已。
自那日瞧見蕭安然之後,她這一顆心就再安穩不得,她時時刻刻都想要來見她,可是靖南王卻不允,直說時機未到,讓她暫且等等,至少也要等到睿親王妃歸來才行。
靖南王還說,蕭安然只是個小姑娘,對這些事情許會很難接受,她自己心裡也明白,只是身為一個母親,她無法理智。
是以,趁著今日靖南王陪皇帝出宮微服私訪,她立刻尋了個由頭也出了宮。
蕭安然今日穿著一身淺紫色的衣裳,料子樣式皆是上好,腕上腰間配著的皆是上等美玉,叫人一瞧便知是富貴人家的姑娘。
她邁過門檻,微微欠身:“給老王妃請安了。”
老靖南王妃迫不及待的扶起了她,抓著她的雙手不由顫抖:“安然?你叫安然是不是?這名字真真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