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然目光認真,明顯是在特別真誠的建議,可這話聽在蕭辰遠耳中卻極不是滋味,先前蘇晚吟這些長輩拿婚事打趣他,他心裡並沒太多想法,多半隻一笑了事,可如今聽了蕭安然這樣說,他心中瞬間生出了明顯的抗拒來。
經過了這兩日的彷徨猜測,蕭辰遠對自己的心思已經有了明確的認知,他幾乎想也沒想便道:“你一會轉告母妃,我與太子殿下去那處是有事情要做,並非去尋花問柳,只是方才表哥在,我不方便與母妃言道罷了。”
說完這些,蕭辰遠耳垂一紅,他竟然說了謊話。
蕭安然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她就知道哥哥不會做出這種不著邊際的事情來。
蕭安然面上明顯多了絲笑容:“那我進屋和母妃說去,哥哥暫且先等一會。”
“好。”看著蕭安然轉身進屋,蕭辰遠忽然鬆了口氣,關於這番話,他母妃信不信沒什麼關係,只要她信了就好。
她一向相信他,怕是就算他說太陽是方的,她都會信。
正如他所料,蕭安然沒過多大一會就略有些沮喪了出來了,她回身看了看,方道:“哥哥,母妃不信。”
她面上不快,似是為他感到委屈。
蕭辰遠的心瞬間又不安分了,他抿了抿唇,目光飄忽:“那你可信?”
“信。”蕭安然篤定的點頭:“哥哥從來不會騙人。”
真是個傻姑娘。
蕭辰遠看著她眼中的信任,忽覺得心裡暢快了許多,不在一處時,他尚存幾分理智,可瞧見了她,他這心裡就歡喜,沒由來的歡喜。
“你先陪著母妃,若有什麼事情派人給我傳話。”怕自己失態,蕭辰遠果斷選擇先離開。
蕭安然連連點頭,故意壓低了聲音不叫屋裡的人聽見:“等母妃消氣了,我立刻叫人去告訴哥哥,若母妃還是很生氣,我便一直陪著,不叫母妃責罰哥哥。”
“好。”蕭辰遠微微一笑,看著她進屋方轉身離開。
他心裡依舊紛雜,特別是在方才見了蕭安然後,他對自己的情緒更加有了清晰的認知,甚至,他明白自己有幾分不想管控這些情緒。
可也只是想想罷了。
蕭辰遠輕輕嘆了一聲,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進屋,他就瞧見角落裡擺著昨日他換下的衣裳,看起來是小廝收拾好了,卻沒來得及送去換洗的。
鬼使神差,蕭辰遠走過去將衣裳拿了起來,看著上面熟悉的針腳,他眉眼溫柔。
蕭安然是個很細心的姑娘,平時閒暇總會給他做些物件,就連太子都認得出來蕭安然的針線,足以見得他平時穿了多少她做的衣裳。
想著昨日她臉上的心疼與可惜,蕭辰遠默默的出去打了水,將衣裳泡在其中,小心翼翼的洗著上面的泥濘。
他從未做過這樣的活計,難免顯得笨拙,可蕭辰遠卻是分外耐心,動作輕柔的像是在對待一個嬰孩。
墨硯在外頭忙活了一半,忽然想起髒衣裳還沒送出去,緊忙回來取,進屋卻意外的看見蕭辰遠挽著袖子在洗衣裳,他一愣:“公子怎麼自己洗起衣裳來了?”
“閒著無事。”蕭辰遠淡淡的道。
蕭辰遠哪裡做過這樣的粗活,他道:“讓小的來吧。”
蕭辰遠果斷拒絕:“我自己來,你且去一旁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