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憂骨碌一下子下了床,在丫鬟們的驚詫聲中光著腳丫下了地。
不知是不是錯覺,蕭無憂總覺得這京裡的時間比外面過的要慢上許多,她去尋了堂嫂薛氏單獨說了好一會兒話,出了門後太陽依舊在正當間,尚才午時。
秋日裡能曬會太陽是最舒服不過的事情,蕭無憂不耐煩聽蘇晚吟和薛氏他們說家長裡短,只在院子裡的鞦韆上蕩了一會兒舒舒服服的曬著日頭。
說來,這鞦韆還是她爹爹親手給她孃親做的,可她孃親不小心摔了一回再不敢坐,於是乎這鞦韆便成了她的專屬。
看著天上不再炙熱逼人的太陽,蕭無憂眨了眨眼,不知道秦國的太陽是否也是這個模樣,這太陽在天上掛著,又是否能瞧見她的莊晏呢?
正是晌午,蘇晚吟本想留蕭威和薛氏用午飯,可蕭威卻是說早就知會了蔣婉兒去她那裡用飯,改日再來。
看著蕭威他們夫妻兩個的背影,蘇晚吟眼中帶笑,蕭安然在一旁安靜的陪著,蕭無憂則是慢悠悠的將小腦袋搭在了蘇晚吟的肩頭:“姨母這麼多年總算是沒有白疼大哥哥。”
說起此事,蘇晚吟由衷一笑:“你大哥哥是個知恩的,你嫂子也懂事,你姨母這幾個月來臉上的笑就沒斷過。”
蕭無憂卻是忽然低了聲音:“前幾日我去給外祖母請安,又聽見姨母罵表哥了,說來姨母也真的有些過分了,表哥與我差不多大,姨母卻是總拿表哥堂哥的文章與他比較。”
她很是為表哥不值,明明她表哥已經很好了,可是她姨母卻總是覺得他不如旁人,也不知是何道理。
“你姨母也是望子成龍。”蘇晚吟搖了搖頭:“不過說來,我是得尋個機會我好好說說她,她一味的逼迫孩子,怕是會適得其反。”
蕭無憂連連點頭表示贊同,蕭安然不曾插話,只安靜的聽著,記著兩個人說的事情和所有的人際關係,母妃派來照顧她的嬤嬤說,她初來乍到尚還什麼都不懂,要學著聰明點,少說多看才行。
蘇晚吟忽問道:“對了,方才你和你堂嫂去小屋神神秘秘的說什麼了?”
“先和孃親保密,等過幾日孃親就知道了。”蕭無憂嘿嘿一笑,一瞧就知是心裡有鬼。
對於自家閨女的性子蘇晚吟是再瞭解不過,她聽說了昨個兒蕭無憂跑去趙府和江府這事,心裡有了個大概:“怕不是又在摻和你表姐的事情。”
蕭無憂笑道:“孃親怎麼這樣聰明,竟一眼就看穿了。”
果然如此,蘇晚吟就知道這丫頭忽然去找薛氏一準是有事情求人家,她無奈的道:“你表姐那麼做才是聰明的,這長輩們也不傻,誰還能叫自家的孩子平白受了委屈不成?偏你一門心思的跟著摻和。”
蕭無憂努了努嘴:“這麼說來,無憂反倒是個傻的了。”
蘇晚吟道:“世人都說難得糊塗,可不就是這麼個理麼。”
“我不這樣認為。”蕭無憂搖頭:“凡事若都能糊塗,那這世道豈不是亂了套?”
蘇晚吟看著自家閨女那固執的樣子,輕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就是這麼個理,旁人都糊塗著,唯你清醒著,可在旁人看來,唯你是糊塗的。”
蕭無憂覺得這話很是有道理,她眨了眨眼,忽然一笑:“管旁人怎麼看呢,左右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沒錯,問心無愧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