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兒就知會是這樣的局面,她先前為了讓于斌撿條命,也已經對他威逼利誘試了個遍,可他對什麼都沒反應,只一門心思的不想活了,她見過不少這樣的人,知道無論說什麼做什麼對他們都是無用的。
她搖了搖頭:“無憂,你先隨我回去吧。”
蕭無憂卻是不肯放棄,只倔強的坐在他的床前,盯著他一動不動。
一刻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蕭無憂再沒說什麼,只盯著他瞧,彷彿要活生生的把他盯出個洞似的,而他氣若懸絲,就連呼吸時胸膛起伏都微不可見。
她蹙著眉頭,只覺得他隨時都能嚥了這口氣似的。
“我一個廢人,幫不上郡主的。”忽然,他聲音極輕的說了一句。
“可以!”蕭無憂道:“對於我要做的這件事情,你很重要,我想讓你幫我作證,證明指使你的兇手是誰。”
他閉著眼睛,聲音微弱:“我這顆心已經死了,什麼都不想做了,我只想這樣安安靜靜的死去,再不連累任何人,也沒有力氣再去幫助誰了。”
他很累,他覺得自己特別的累,甚至於就連話都不想說,他這一年之間經歷的事情已經太多了,他早就身心俱疲,若非是那人拿著父母親威脅於他,他早就不想活了,他不想害人,可卻害了那許多人,他犯下了如此滔天大錯,就不該活著,他早就不該活著了。
看著他這副了無生趣的樣子,蕭無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她在想,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什麼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什麼樣的事情才能讓他對生重新升起渴望。
可她對他了解的不多,除了他父母的事情以外什麼都不知道,若他有個喜歡的姑娘倒還好辦些,可眼前……她只能從他父母身上下手,但是方才他又一句話把她所有的路都給堵死了。
她垂眸想了一會兒,忽道:“就算你不想幫助任何人,可難道你就不想為你的父母報仇嗎?”她定睛看著他,果然看見了他的睫毛一顫。
她心中一喜,又繼續道:“我要對付的那些人同樣也是殺害了你父母的兇手,你幫助我,便也等於幫了你自己,只要你肯幫我,我便有把握將他們的罪行公之於眾,讓他們對你父母的死血債血償。”
“可反之,若是讓他們成功,將這一切汙水都扣在了莊晏身上,那些真正的兇手就會逍遙法外,你父母親的仇這輩子你都報不了。”
她緊張的看著他。
她現在真的已經絞盡腦汁了,如果這個辦法還不能成功,那她就真得去打聽打聽他有沒有喜歡的姑娘了。
于斌睫毛顫抖的很是厲害,正如他此時內心中的掙扎一般,他不得不承認蕭無憂說的話對他而言誘,惑極大,特別是一想到他父母雙親此時正躺在冰冷的河水之中,永久不得安眠,他心中便是愈發的激動。
他忽然睜開了眼,用盡了渾身的力氣轉頭看向她:“蕭姑娘……您說的可是真的?您真的能讓他們血債血償?”
“我何必騙你?”蕭無憂反問。
于斌沉默了一下:“我看得出來,他們身份不低。”也正是如此,他之前才一點要報仇的想法都沒有,他知道螻蟻就算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無法撼動大樹。
蕭無憂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無論他們是什麼身份,只要證據確鑿,我爹爹都會為我大齊這千餘子民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