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甚這樣看著我?”江艾軒被蕭無憂盯著看,總覺得背後有些發毛。
蕭無憂納悶道:“你別是記錯了?我瞧著于斌那周身的規矩禮儀,不像是農戶出身的孩子。”
按照江艾軒所說,于斌是去年回來的,不過一年的時間而已,可是于斌身上沒有一丁點農戶之子的樣子,雖說規矩可以後學,但是這自小的習慣是根深蒂固的,蕭無憂並不覺得一年時間會讓一個人脫胎換骨。
再者,就於知府這種家風,估摸著也薰陶不出什麼好人來。
江艾軒道:“我也只是粗略的打聽了一下,你若覺得奇怪,我再仔細打聽打聽就是。”
“打聽一下吧,對了,避著點于斌。”蕭無憂的確覺得奇怪,可也怕是自己想多了,叫于斌知道再鬧出烏龍。
江艾軒應了一聲,又狐疑的看向蕭無憂:“不是,你這樣關心他的出身做什麼?”
他話裡的意思明顯的很,蕭無憂擰了他胳膊一把,瞠目道:“江艾軒你什麼意思?”
江艾軒吃痛,揉著胳膊道:“沒什麼意思,我就是覺得你對他有點太過關注了。”
太關注?蕭無憂一陣無語,她真的是不知道江艾軒是從哪看出來的。
蕭無憂做了一個要挖江艾軒眼睛的動作:“你怕不是眼睛有問題。”
蕭辰遠瞧著他們又開始鬥嘴,緊忙拉了拉江艾軒的衣袖:“表哥,你別惹我長姐了,一會長姐被你惹急了哄不好怎麼辦?”
自家弟弟太懂事,這也的確是一件叫人頭痛的事情,至少現在蕭無憂就因著顧及蕭辰遠在,不好意思再和江艾軒吵嘴了。
蕭無憂都不說話了,江艾軒自然也不會再說什麼,不過想想于斌的模樣家室,江艾軒也覺得自己實在是想的太多了。
這時王文兒突然撩開了棚門,叫了她們三個進去。
“師父,怎麼樣?”蕭無憂滿眼希冀。
王文兒將自己謄抄的方子遞給了蕭無憂:“這餘下的半張配方多是配藥,並沒發現藥引的存在。”
藥引,便是引藥歸經的俗稱,想要讓藥達到某種功效,就必須要有一味有近此效的主藥,就像是這次百姓中毒後的反應是高燒不退,那麼這藥中必有一位藥能達到此效,或是近此效。
“有半張總比沒有好。”蕭無憂大概看了一眼方子,並沒什麼頭緒:“能達此效的藥一共就那麼些種,有這些明確的配藥在,咱們就算是推算,半月時間也能將房子推算出來了。”
蕭無憂很是樂觀,王文兒卻是搖了搖頭:“半月……太長了。”
蕭無憂不解:“方才過來,無憂瞧著那重病者所在的棚子裡的人比往常少了些,他們難道不是症狀減輕被移去別處了?而且無憂聽著這兩日死亡的人數明顯少了,如果病情能被遏制平穩,那這研究解藥費些時間也沒什麼的。”
王文兒看了一眼外頭,重重的嘆了口氣:“咱們到的還是晚了,有些病重又體弱的人,實在扛不過去的人直接就沒了。”說著,她將一張名單遞給了蕭無憂:“因著怕引起恐慌,也未敢張揚,不然那些中了毒躲在家裡的人又如何敢來向咱們求救?”
縱然王文兒現在已經讓人往出透訊息,說此番災情乃是中毒而不是疫病,依舊有很多人是不信的,只覺得是朝廷在糊弄人。
看了這張死亡人數赫然的單子,蕭無憂的心瞬間就像是被什麼重重的鑿了一下似的,她這兩日只顧著和莊晏置氣,未曾過多注意王文兒這邊的情況,是以聽著外頭的訊息,她還以為這裡情況被遏制住了,可現在看來…真真是她在盲目樂觀。
“只希望能快些解決此事。”蕭無憂心中的興奮與喜悅此刻盡失,一想到這一條條血淋淋的人命,她就恨得咬牙:“這些雜碎!真的都該下十八層地獄!等我爹爹抓到他們了,我一定要讓爹爹活剮了他們!”
只不過說是這樣收,蕭無憂心裡明白,活剮什麼的根本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