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這邊許月娘正繡著帕子,聽著丫鬟的稟告,許月娘還頗為詫異,她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這位裴家的姑娘了。
丫鬟還在追問:“姨娘,您要見嗎?”
“我與她素不相識,沒必要相見。”許月娘搖了搖頭,她現在每日被這些瑣事弄的糟心的很,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用來結識誰誰,不說這裴家的千金於她來說無用,更何況來傳話的不過是兩個小丫頭而已。
“那婢子出去傳話。”丫鬟退了出去,芝兒給許月娘倒了杯熱茶:“昨個老爺走的時候說過幾日就會接姨娘回去的,姨娘的苦日子終於算是過到頭了。”
誰想許月娘聽了此話之後卻是冷哼一聲,立刻落了臉色:“莫聽他說的那些鬼話!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如今他是定了主意想將我充作外室養著了!”
之前做妾許月娘尚且心有不甘,更別提區區一個外室!
要知道,外室可壓根算不得名分,不說其他,這外室生養的孩子便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許月娘自小驕傲,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頂著一個私生子的名頭長大!
芝兒聽了許月娘的話,一陣沉默,她如何不知這些,這話也只是她哄許月娘開心的罷了。
她想了想道:“姨娘,要不然等老爺再來的時候您好好與他說說,只保證日後不再與夫人爭什麼,婢子覺得老爺會答應的。”
許月娘搖了搖頭,嘆道:“芝兒,你年紀到底是小了些,這事情哪是他一人說了算的,既然當初他服了軟將我送了出來,便說明他是打算捨棄了我的,更何況我之前的出身……算了,不提也罷。”
芝兒問:“既然姨娘都明白,那姨娘為什麼還一直哭天抹地的?”
“我不痛快,他也別想痛快了去!”說到這,許月娘有些咬牙切齒:“他是一邊想吃妻族的那口軟飯,又捨不得我這副身子,呵!你且看著,等他哪日嘗膩了我,一準翻臉不認人,甚至轉手把我送給他人也說不定。”
“姨娘……”芝兒一下子就慌了:“姨娘別這麼說,不會的!”
許月娘又是一陣搖頭,看起來似是認命了一般的道:“過些日子我與他討了你的賣身契,還你良籍,你便出去吧。”
芝兒聞言立刻跪下了:“姨娘,芝兒是您救出來的,沒有留您一人在此受煎熬的道理!”
許月娘看了一眼芝兒:“人往高處走,芝兒,我先前還想過要掙扎掙扎,可如今……我也算是明白了,我在這京裡無依無靠的,根本也不會有人幫我的。”
芝兒聞言皺眉道:“是了,自打那日婢子送了信過去,也不見蘇三姑娘回信,想來她是不想幫姨娘的,而姨娘如今也不識得旁人……也是難辦。”
許月娘輕笑:“我倆本就素不相識,她能幫我才是怪事。”
芝兒眼珠一轉,給許月娘出著主意:“姨娘,既然您知道蘇三姑娘那麼大的秘密,何不借此威脅蘇三姑娘?您這件事兒對於她來說不過是張張嘴吩咐的事兒,您……”
沒等芝兒說完,許月娘便打斷了她:“放肆!她是什麼身份,我又是什麼身份?你信與不信?若是我真敢說出什麼威脅之語,怕是不超三刻,我這項上人頭便會被人割了去。”
芝兒一愣:“既然如此,那姨娘那日為什麼讓婢子送了信去?”
許月娘一笑,並沒回答芝兒的話,只目光慵懶的看著不遠處的花兒:“你瞧這花兒,開得多豔。”
芝兒剛欲搭話,便聽許月娘又道:“可花無百日紅,便是她開的再好,也遲早會有一日凋謝的。”
芝兒低下了頭沒敢回話,而外面,瑩兒二人在吃了閉門羹之後也沒急著回裴家,而是故意在外面逛了一會兒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