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萱此時手中還掐著江晚舟的庚帖,笑的跟朵花兒似的:“親都提了,我肯定是要嫁的。”
九皇子難得正經了一次:“以後若是他待你不好,你便來蜀地找我,我給你撐腰。”
阮萱只把這話當做玩笑,笑道:“妥,你在蜀地好好待著,到時候晚舟哥哥要是對我不好,我便投奔你去,到時候你再給我找個比他好的,叫他自己後悔去。”
“好。”九皇子笑了笑,狀似無意一般問道:“蘇晚吟最近怎麼樣了?”
阮萱仔細的想了一下,回答道:“挺好的啊,我瞧她最近歡喜的很,笑的時候比之前多的多了。”
如此便好。
九皇子在心中默唸了一聲,隨後也不曾再說什麼關於蘇晚吟的話題,只又和阮萱瞎扯了一會兒便離開了阮府。
江府之中。
蘇晚吟走在小路上,看著周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花草樹木,心裡頗為感慨,時節已經入了秋季,這北邊的四季分明,入了秋天氣便明顯的涼了下來。
蘇晚吟出門的時候秦嬤嬤特意給蘇晚吟添了一件淺色的大袖衫,走在路上,她忽然想起,自己當初來江家的時候,穿的也是這樣的一身素色衣裳。
“表姑娘過來了。”衛氏院門口的婆子對她依舊笑容滿面:“表姑娘進去就好,老奴偷個懶,便不替姑娘通稟了。”
蘇晚吟對婆子微微一笑,帶著清雅進了屋去。
此時衛氏正在用早飯,看見蘇晚吟便親熱的招呼道:“晚吟快過來與我一起用,今日這粥熬得正好,軟糯適宜,你必會喜歡。”
蘇晚吟臉上的笑有些發僵,勸了自己一晚的話此時已經被她忘了個一乾二淨,她抿了抿唇,鼻尖莫名的發酸。
她從未想過自己這般脆弱,甚至脆弱到有些矯情。
“晚吟,你這是怎麼了?”衛氏放下了碗筷,試了一下她額上的溫度,滿目迷惑。
蘇晚吟微微垂首,不敢直視衛氏的目光,她雙膝微曲跪在了衛氏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嗓子一陣發澀,半晌才說出了話:“晚吟這次來是與舅母辭行的,多謝舅母這段時間的照顧,晚吟感激不已,只是如今……也到了晚吟該離開的時候了。”
衛氏真真可謂是過的橋比蘇晚吟走的路都多,看見蘇晚吟這副模樣,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蘇晚吟心裡是怎麼想的。
她心疼的很,只彎腰去扶蘇晚吟:“晚吟,你這是做什麼啊?”
蘇晚吟也沒找什麼藉口:“如今我父親被告發,當年的事情舅母也都知道了……所以,晚吟也無顏再心安理得的待在舅母府中了。”
她這般坦誠,衛氏也沒法找其他的藉口留她,只道:“晚吟啊,左右你與你那父親也不是一條心,這舅母是知道的,你何必如此呢?”
蘇晚吟沒說話,只低頭不語。
衛氏又語重心長的勸道:“晚吟,這件事情千錯萬錯,也都是你父親的錯,與你無關啊。”
蘇晚吟垂首道:“話是如此說,可晚吟……晚吟身體裡到底是流著蘇家的血,也無顏再整日心安理得的接受舅父舅母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