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清慌了,他強行掙脫開了侍衛,跪在地上驚惶不已,連連叩首:“皇上明察!臣這兒子是犯了癔症!他說的話不可信啊!”
“不可信?”皇帝冷笑,伸手便將桌上的證據狠狠的扔在了蘇長清的臉上:“他會說謊!可這證據會說謊嗎!蘇長清!你這個陰險小人!枉費江太傅對你的信任!枉費他老人家對你的提攜!不!你就不配為人!”
一堆紙張抽打在了蘇長清的臉上,他下意識的撿起來看了一眼,整個人頓時抖如篩糠。
“蘇晚昶!你這是想幹什麼!”他紅著眼睛看向蘇晚昶,像一隻低吼的野獸。
他上一刻還在做著光宗耀祖的美夢,下一刻卻被蘇晚昶拉入了地獄,這種巨大的落差感讓他很難以接受!特別是蘇晚昶這是奔著要他命來的!
這件事情如果被坐實了!他就毀了!他這一輩子的努力也就都毀了!
聽著蘇長清的低吼,蘇晚昶心裡沉沉的嘆了一口氣,他抬眸認真的看向蘇長清:“父親,當年的事情既然是你做錯了,你便該承擔後果,您還是主動承認了吧,如此聖上興許還能寬大處理。”
蘇長清搖頭吼道:“不!我沒錯!我沒錯!我為什麼要認?”
說罷,他又連連叩首:“請皇上明察啊!”
“明察?”皇帝氣的臉上的肉都在顫抖,他一雙瞳孔猛縮:“事到如今,證據確鑿!你竟然還敢抵賴!蘇長清!你好大的膽子啊!”
當著眾人的面,皇帝如此發怒是他自打登基以來的第一次,哪怕是當年胡氏去了,皇帝也只不過是一連半個月臉露慍怒罷了。
蘇長清嚇的如同一隻老鼠,只能連連叩首:“皇上!皇上明察!這些證據肯定都是他偽造的!”
皇帝憤怒不已,只一個勁兒的將書案上能扔的東西都砸向了蘇長清。
蘇長清根本不敢躲,縮著腦袋受著來自皇帝的怒氣,硯臺重重的砸在他的額頭上,劃出了長長的一道口子,可他連擦都不敢擦一下,只任由鮮血順著他的眼角不斷流下,這一幕看起來很是狼狽,可場上卻沒一人是同情他的。
包括蘇晚昶。
蘇晚昶此時低垂著頭,他從四歲起就被送去了書院讀書,受先生教導多年,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些在他的認為裡都是天經地義的。
正如當初孫氏和蘇晚雪的事情一樣,他憤怒,他悲傷,可他卻從不曾找蘇晚吟的半點麻煩。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萬事皆有定數,既然當年種下了因,這苦果也該自己受。
看著自家父親如此,他當然會於心不忍,可到了這一刻,他依舊覺得自己這麼做沒有錯。
哪怕他這樣做的確對不起蘇長清,可那是他和蘇長清之間的事情,他欠他的,下輩子會還。
晉親王面色陰沉的走到了蘇長清的面前,將那些證據一一看了,又撿了起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對著蘇長清的胸口狠狠的給了他一腳:“你這個狼子野心的東西!枉費江太傅當年對你的提攜照顧!沒想到竟是領進門了一隻白眼狼!江太傅哪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竟然如此薄情寡義!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讓他含冤十餘年!”
身為皇帝的嫡弟,晉親王當年受江老太爺教導頗多。
蘇長清被踹翻在地,卻是立刻就又跪了起來:“不!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皇上!一定是有人在誣陷臣啊!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