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蕭煜方才被自己責問之後，也是因為自己忽略了正事，心裡惱了才故意那麼回答自己的。
他心裡不免升起了幾分悔意，想叫人將蕭煜叫回來又拉不下那個臉，最終，他只吩咐道：“來人，讓楊側妃準備些東西給蘇三姑娘送去。”
內侍應了一聲，又道：“蕭世子其實是一心向著殿下的。”
“本殿下如何不知，只是……”太子揉了揉眉間，看似頗為苦惱的擺了擺手：“罷了，你下去吧。”
而蕭煜自打離開了東宮臉色就一直不是很好看，方才的事情雖然小，但是卻讓蕭煜意識到了一些他從前不曾意識到的問題。
如今太子殿下已經當初的那個為了一件小事就能和他徹夜商量對策的毛頭小子了，現在的太子已經成長的足夠成熟，他的目標是皇位，將來，他是要做這天下之主的。
而他，他一直都以為依照自己和太子之間的情誼，能讓他們與旁人不同。
如今看來，還是他有些過於天真樂觀。
太子到底將來是為君者，他就算和太子之間的關係再好，也不能越過君臣之間這條界限。
不然……
蕭煜心中忽然一陣發寒，他忽然明白了皇上說過的那句話，為臣者，必身不由己。
想想父王這麼多年的作為，蕭煜心中忽然有些不情願。
他一身才能，本就應該一生報效朝廷，難不成他真的要日後龜縮於後，只做個閒散王爺？終其這一生都碌碌無為？
可就算不情願，他終歸是要面對現實的。
若他日後再這般鋒芒畢露，怕是會引得太子不滿，畢竟在亂時，他這樣的人是開路先鋒，可若是時局平穩……自古以來，功高蓋主之人，就沒有幾個善終的。
這次的事情給蕭煜敲牆了警鐘，他知道自己日後行事怕是不能再像從前那般了。
君臣君臣，既然決定為臣，他就必須要捨棄一些東西。
這麼想著，蕭煜搖了搖頭，回到金吾衛所之後，他想了許久。
這件事雖然在朝上波動不大，卻也鬧的滿城風雨，沒等散朝的時候，九皇子就已經接到了訊息。
自從聽到訊息之後，九皇子就一直在笑。
黑墨看了一會兒，終究是沒忍住問道：“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九皇子沒說話，只擺了擺手讓黑墨退下了。
他是在笑自己，笑自己太過自負，他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行事已經極為隱秘了，沒想到竟然還是被蕭煜查出來了。
怪不得自己上輩子輸給了蕭煜，這人還真是難纏，見著了一個縫就能插進針去，再把整件事情扒出來。
如果他之前沒有別的部署，怕是這麼下去還真的會再次栽在蕭煜身上。
可如今，無論蕭煜做什麼……都是沒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