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見這姑娘散著一半頭髮,只以為她是來遊玩上香的哪家姑娘,卻沒想到她竟然就是最近寺裡那些小僧都在討論的端和郡主。
說起和離之事,端和郡主不免還帶著幾分傷感,她看著這和尚問:“我問你,我做錯了嗎?”
和尚想了想道:“郡主沒錯。”
端和郡主一愣,這些日子以來,他是第一個說她沒錯的和尚。
之前的日子裡,那些高僧也都是勸她想開一些,卻是從來沒人告訴過她,她沒錯。
她忽然有些激動:“那你說,是誰錯了?”
和尚沒說話,他似乎也陷入了苦惱之中,看著端和郡主明豔美麗的面容,他緩緩道:“其實貧僧也不知道。”
“不知道?”端和郡主又愣住了。
她也是第一次從和尚口中聽到不知道這三個字,往日裡,無論她問那些高僧什麼刁鑽的問題,他們都能雲淡風輕的回答了——無論那答案她是否能聽懂。
端和郡主忽然覺得這和尚挺真實的,至少比那些故作高深的和尚強。
她對他忽然生了幾分好感,方才的那些不服氣的情緒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在這時,和尚忽然又道:“貧僧不知道是正常的,若貧僧能參破一切,便早該登入極樂伺候佛祖了。”
他一臉的虔誠自然,不帶一丁點的惺惺作態。
端和郡主沒忍住,有些唐突的問:“我能問問嗎?你多大?”
“年齡只是……”
沒等和尚說完,端和郡主就打斷了他:“你多大?”
和尚看了看端和郡主,無奈的道:“二十有二。”
“比我大兩歲而已,怎麼就比我聰明瞭許多呢。”端和郡主看著這和尚一笑:“算了,不打擾了你了,也不跟你繼續說這些有的沒的了,方才那件事情算是我唐突了,還請師父不要往心裡去。”
“自是不會。”和尚行了個佛禮,就在端和郡主動身的時候,他忽然伸手攔住了她:“女施主請這邊走。”
端和郡主這才發現,自己走的方向竟然往院裡……她又鬧了個大紅臉,只故作鎮定的轉身,卻是在下一刻捂著臉落荒而逃。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使然,和那和尚聊了一會兒,端和郡主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開心,她回了屋,也學著蘇晚吟往日的樣子哼著小曲。
正在抄經的蘇晚吟抬頭,微笑的看著端和郡主:“心情不錯?”
“嗯。”端和郡主脫了沾了雪水的鞋子,笑著道:“方才回去遛彎看見了一個和尚挺有趣的,我與他說了一會兒話,心情好了不少。”
蘇晚吟笑道:“是嗎?那個和尚法號是什麼?改日我也去和他說一會兒話,看看心情會好些否。”
端和郡主哎呀了一聲:“你若不問我都忘了,我還真的沒問過那個和尚他法號叫什麼,不過他才二十二歲而已,就穿著監院的袈裟了,想來也很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