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蘇晚吟所料,為了燒那頭柱香,孫氏和姚氏一大早天微微亮的時候就出發了。只是今日似乎不大順遂,臨出門的時候,孫氏乘坐的馬車軲轆突然壞了,她覺得這不是個好兆頭,本想今日不再出門。
可姚氏一直在旁邊勸說,想著自家女兒的前程,孫氏也只命人再牽出來了一輛馬車,讓人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城門剛一開,蘇府的馬車就出了城。這時候天色還早,馬路上只有寥寥馬車經過,少有行人,偶爾有路過的也都是一些衣衫襤褸揹著包袱趕路的。
也許是今早有些霧的緣故,孫氏心情很是不好,自打出了城,她這心裡就沒由來的開始發慌。
心裡煩躁,孫氏便把和自己坐在一個馬車裡的姚氏當成了出氣筒:“你說說你!我都說了今日不想出來的,你偏偏叫我出來!”
姚氏昨天一夜沒睡,現在精神很是疲乏,聽見了孫氏的責怪她也只當沒聽見,只在心裡冷笑,一個即將要死了人竟然還不自知!
姚氏低頭沒說話,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孫氏只覺得自己這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難受的很。
孫氏正想再次發難,馬車忽然一停,外面傳來了一些熙熙攘攘的聲音。
聽著,似乎是有不少男子在呼喊著“下車”“打劫”云云,還有隨行的婆子護院攆人的聲音。
“怎麼回事?”孫氏聽著外面的動靜一皺眉:“這可是官道上!怎有賊人敢作惡?莫不是又有流民鬧事?”
姚氏看了一眼孫氏,心虛的低下了頭,說的話都帶了顫抖:“我……我也不知道。”
姚氏往常就膽小怕事,孫氏也沒多想,只在心裡暗罵沒用的東西!這點事情就能把她嚇成這樣!
孫氏剜了姚氏一眼,將車簾撩開了一個小縫看著外面的情況。
李嬤嬤跟在馬車邊上,她跟在孫氏身邊作威作福慣了,現在看對面只是八九個拿著農具就要“打劫”的漢子,自然不會將他們看在眼裡,趾高氣昂的呼喊著““我家夫人乃京城二品官員的家眷!你們休要胡來!現在速速退去,我家夫人還能饒你們一條生路!不然後果自負!”
對面站著九個漢子,其中為首的是個臉上有著一道刀疤的男子,他聽了李嬤嬤的話冷笑,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道:“呸!老子找的就是這個二品官的媳婦!”
話音剛落,圍著馬車的八九個漢子就一呼而上,這次孫氏帶出門了四個護院,可他們平時看家護院欺負個平常百姓還行,現在面對這些個憤怒的農家漢子可謂是毫無還手之力!
孫氏看見這一幕才開始害怕,她使勁的往車廂裡縮著,將姚氏往外推。姚氏也不知道蘇晚吟要做什麼,看見這一幕也嚇得不輕。
這麼個功夫,已經有人開啟了車簾,將姚氏和孫氏都拖了出來。
孫氏這才意識到這些人不是普通的流民,她尖叫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為首的刀疤臉笑的瘮人,他一雙眼睛來來回回在孫氏臉上轉了好幾圈:“我問你?你是不是那個孫賤人?”說完,他又看向姚氏:“還是你?你們兩個誰姓孫?”
姚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裝著害怕,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