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傍晚。
蕭煜剛換好衣裳準備去江府走一趟,便聽剛剛從外面趕回來的周修函道:“聽說皇上特意吩咐了下去,將旬陽詩會的帖子發給了蘇三姑娘一份。”
聞言,蕭煜係扣子的動作一頓,只不過瞬間他便恢復如常,繫好了脖領處最後一顆釦子,他轉身道:“我去江府。”
周修函忙道:“屬下隨世子一起去。”
見蕭煜沒就自己方才打探來的情報說什麼,周修函還不死心,一直跟在他身後喋喋不休:“屬下覺得說不準是皇上知道了您最近總和蘇姑娘來往的事情,想要見見蘇姑娘,這才給蘇姑娘發了帖子。”
蕭煜只給了他一個還用你說的眼神。
“世子爺,您要不要提前和蘇姑娘透個口信,讓蘇姑娘先有個準備?”周修函說的口乾舌燥,最後也只換來了蕭煜淡淡的一句:“聒噪。”
夜色下,蕭煜負手走在路上,自信非凡:“她那般好,又何須什麼準備。”
“……”
周修函無話可說,無比想念當初那個視女子如無物的世子。
江府上,蘇晚吟已經打算就寢,忽聽見了窗外的聲響,她下意識的就向窗外看去,看著窗戶上熟悉的輪廓,她心一橫,只道:“不見。”
無他,自打上次蕭煜走了之後,蘇晚吟越想就越是擔心,這次蕭煜是沒出什麼事兒,可若是出了什麼事她們可就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為了不讓蕭煜再這般肆意胡來,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想些法子讓他長長記性。
想來想去,蘇晚吟也沒什麼好辦法,便決定先晾他幾天,讓他“自食惡果”。
清雅聰明啊,一聽蘇晚吟這話就趕緊跑遠了去假裝倒茶,只有清歡傻呵呵的站在床邊,聽見蘇晚吟的吩咐撓了撓頭:“不見?那婢子怎麼說?”
蘇晚吟卸了發上的珠釵:“之前不是教了你們?”
清歡眨巴著眼睛看了看蘇晚吟,又看了看窗戶,一想到晉親王世子平時冷著臉看人的樣子,她覺得全身都升起了一股子寒氣來,回想起之前姑娘教了自己話,她覺得似乎……有點不大適合說出口。
可自己姑娘都吩咐了,清歡也只能硬著頭皮走到了窗邊,結結巴巴的開口:“世…世子爺,我…我家…家家姑娘說了,她…她不想見……見您。”說到最後,清歡的聲音已經小到聽不清楚。
“為何?”外面傳來一聲帶著寒氣的問話。
蕭煜可不是江晚舟,對誰都那般溫柔似水。
除了蘇晚吟以外,哪怕是對她身邊的丫鬟,蕭煜的態度也是清冷如冰。
清歡打了個激靈,下意識的看向清雅求救,而清雅則是很沒義氣的假裝沒看見,沒辦法,不僅清歡怕,她也怕啊!
清歡無助的看了看自家姑娘,看著她鼓勵的目光,清歡只得再次硬著頭皮道:“這是……是給世子爺的一點教訓……啊,對了,這話是我家姑娘說的,可,可不是婢子說的。”話說到這兒,清歡的聲音已經顫抖了,可在自家姑娘的注視下,清歡一閉眼睛,乾脆就認命似的一鼓作氣的說了下去:“我家姑娘還說,日後若是世子爺再這般不愛護自己的身子胡來,她便再也……再也不見世子爺了。”
窗外,聽著清歡因為害怕而顫抖的聲音,蕭煜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