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裴奕霖對自己所作的一切,已經下定了決心。
但是,在她終於摸到那個穴位的時候,宋淺卻停頓了片刻。
不為其他,只因為裴奕霖背後那三條五十厘米長深可見骨的傷口。
這傷口,雖然有結痂的跡象,卻仍然不停地滴著血。
血液濃稠,泛著淡淡的黑色。
似乎,裴奕霖被那禿鷲傷得並不輕,而他穿越禿鷲的層層包圍,只不過是為了她。
宋淺的心有些軟了,拿著銀針的手微微顫抖,她終究怎麼也下不去手。
但是,如果她現在放棄,那就意味著她這場謀劃失敗了,她就很有可能得不到錢萌萌的訊息。
宋淺皺了皺眉,她不願意此刻放棄,更不願意承受放棄之後可能會帶來的不良後果。
她怕加原銀也不會再相信她,不會給她任何錢萌萌的資訊。
宋淺需要從加原銀那裡得到錢萌萌的資訊,所以原本想要扎向裴奕霖重要穴位的手偏了一偏,扎向了另一個並不很重要,卻仍然會讓裴奕霖暫時乏力的穴位。
儘管宋淺的動作很快,很輕,但仍然被裴奕霖感覺到了。
他前行的步伐頓了頓,嘴角掛起了一抹淡淡的苦笑。
其實,宋淺根本不必要下針讓他乏力,他剛才與禿鷲的惡戰已經消耗了一些體力,現在又被毒蛇咬傷了。
毒素極快地流竄著,即使是宋淺不下針,他都不會對她有太大的威脅性。
裴奕霖清楚,宋淺會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原本也相信這樣的情況下,她會摒棄仇恨,不再傷害他。
但現在,裴奕霖感覺著體力的快速流逝,一股濃濃的苦澀犯上了心頭。
終究,還是他算錯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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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奕霖猜想,如果不是他為了讓宋淺不痛苦,而欺騙她錢萌萌已死,宋淺就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報復自己,不會以身涉險來困住他。
裴奕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抱住宋淺時,聞到的味道。
那味道很清涼,卻不是宋淺身上淡淡的體香味,反而是夾雜著可以讓毒蛇止步的淡淡硫磺味。
當時裴奕霖還慶幸宋淺知道保護自己了,但當他彎腰幫宋淺解繩子時,那味道卻沒有了。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一直虎視眈眈的眼鏡蛇才猛然對宋淺發動了攻擊。
裴奕霖這才知道是宋淺主導了這一切,知道是她設了這個局,想要把自己困在裡面。
他錯愕,不信,擔憂,沉痛,最後都化成了濃濃的愧疚和心疼。
他到底是傷得宋淺有多深,竟讓她這麼怕蛇的人要以身犯險,冒著被眼鏡蛇咬傷的危險來陷害他?
裴奕霖漠然,因為心疼宋淺,本可以全身而退的他選擇留下來,跟宋淺待在一起。
哪怕,她想要傷害他的意圖永遠不會改變。
裴奕霖清楚,不管宋淺怎麼設計他,不管他會遭遇什麼不測,他都不會放開她。
只因為,她是宋淺,是萌萌的媽媽,更是他心心念唸的女人。
他愛著她,他擔心著她,他要把她帶回家。
“你又不乖了!”一種陌生的無力感在體內流竄,裴奕霖知道宋淺紮在他身上的那針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