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將她的腳碾壓得舉步維艱。
哀怒交加間,顧雲夕忽然看到不遠處的板磚。
狂喜中脫掉外衣包起那些磚就往回跑,正看見江雯為躲子彈飛快跳回矮牆後,然後在高亢的引擎聲中,有輛摩托車直直地向他撞了過來。
顧雲夕已無處退避!
不疑有他,顧雲夕屏住呼吸狠命壓下在恐懼中雙手那止不住的顫抖,搬起磚連跑幾步往那車頭用力砸去,高速的兩輪車平衡頓失,一個前滾翻撲了出去。江雯脫險。
顧雲夕驀地回頭看向她。一瞬的驚愕後開口,語句間竟捎帶了些許氣急敗壞。
“我不是讓你。。“
“我知道的事都告訴江止寒了。”
顧雲夕掐斷她未盡的話語,沉聲平復著一擊成功的狂喜。
她再舉起手頭的磚,就越發覺得那沉甸甸的份量將一份莫名的安全感傳至手心,這讓她覺得自己還在現實世界中,不是生活中空中樓閣離群索居的怪物。
只深吸一口氣後大聲喊道。
“就算我死了,他們也能繼續查,也能猜得出他們為什麼要殺我!我怕誰?”
頓覺暢快,顧雲夕這輩子沒有過的爽快。她從不否認自己懦弱無能,她在自以為的“殺父仇人”的股掌中屈膝求生,她不敢發出自己的聲音,她害怕他要了她的命,怕他讓她在睡夢中不知覺地死去,在大街上橫遭意外。
她想求生,她不要死。
“真是窩囊啊。”
頭髮早就散亂,汗水自額頭滑下滲到眼角。
顧雲夕自知此刻看上去是很狼狽的,但或許不及先前狼狽的內心世界之萬一。
她怕什麼呢?
顧雲夕想追查的事已有眉目,一生所願必將達成,即使她無緣看到那天,又有多大遺憾?自從懷信死去那日開始,她的餘生都必將用來為他討公道,不計得失。
是的,一切都結束了。
她終於拿到了她夢了千百個日夜的自由,她會用這自由,活出真正的顧雲夕。
真正的顧雲夕,不是懦夫。
顧雲夕還在想著。一聲炮火,卻劃破了一切的巨響。
月光從窗簾的間隙裡漏進來,在地板上留下一隅清冷的白。
私人醫院的病房裝修很溫馨,空氣裡瀰漫著卡薩布蘭卡百合的味道,醫學儀器安靜地閃爍著象徵生命的光,一明一滅。
這是顧雲夕昏迷的第六天了。
江止寒垂眸看向病床上躺著的人,本就一副病怏怏的瘦弱樣子,這會兒臉色蒼白地躺在那裡,裹著一身病號服,要陷進那床柔軟的被子裡似的。
會不會硌著她啊?
應該不會吧,八位數一晚上呢……
江止寒不放心地伸手去給人掖了掖被角。伸出去的手骨節分明,屈起指骨上還留有結痂的傷痕,配上凸起的粗大血管,顯得有些猙獰。只是動作溫柔到像是對待一朵晚夜綻放的曇花,甚至自己都沒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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