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您遛彎兒去?”
陳曦故意學他說話。
他沒接著她的話開玩笑,正色認真起來:“陳曦,“你帶我出去溜達,我釣魚釣膩了。”
他倒是少有這樣的口氣。
也好,橫豎沒生意,也不知道這個鎮,她還能看上幾天。
她讓他把汗擦了,去找件外套。自己扭頭進了儲藏室,東翻西翻一通,終於找出來過年沒放完的一把呲花,抖抖灰,兜起來。煙火助興,給自己填幾分底氣。
拍拍有些日子沒活動的腳踏車,回頭去喊溫白雨。他半披著風衣,走到腳踏車前,動作都有些僵硬,秋風一掃,小臉和鼻頭都泛著紅,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陳曦見他不動,她試探一句,砸回一串兒羅裡吧嗦的藉口,譯出來,就是不會騎,但還死掙面兒。
目光躲躲閃閃,低頭用頭簾兒半掩,嘴一張一合,嘀咕個不停,含含糊糊,她也聽不清什麼,但是怪可愛的。
她也就不戳穿他,省得他一會兒又羞了惱了的。蹬起腳撐,拍拍後座,示意他上來。車一沉,周圍的空氣都溫吞起來,彷彿是夏天的尾巴纏上來,風也不透,只有背後小孩兒的呼吸一下一下砸在脖頸上的感覺最清晰。往前一縮脖兒,把手上的汗蹭掉。
“我覺得你還是得抓著我點,不然一會給你張下去。”
話比火鍋裡的涮羊肉還燙嘴,險些咬了舌頭。
溫白雨起先只是抓著她衣角,但她緊張得把車騎得歪歪扭扭。
他嫌棄了一句,卻還是摟住她的腰。看起來像是她故意設計的。
她載著他穿過小鎮的街巷,木葉漱漱地抖,腳踏車的鏈條會跟著唱噠啦噠啦的歌。再往前,鎮子上的人們,三三兩兩地聚著,嘰裡呱啦些柴米油鹽、家長裡短。一群小孩追來逐去,爭一個正呼呼轉的風車。
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是一段下坡路。風捲起外衣下襬,拖成尾巴。她們像風一樣飛過去,他鬆開手,迎風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轉了大半個鎮子,她帶他停在海邊的小山頂。溫白雨看見了海,開始不滿地嚷嚷著膩。她對著他的腦袋輕輕一敲,“這個點兒就能看見海了,不然你想打著手電看楓樹嗎?”
他坐下來,望著海面。海面上浮著月光,一齊映進他黑亮的眼珠兒裡。
他突然又變得很安靜。她反倒不安起來,海是亮的,他也是亮的。好像都離她很遠。如果點一支會發亮的呲花,會不會讓她們捱得近一些?
“噠”。打火機裡竄出高高的火苗,燎了引線,光轉瞬即逝。她不死心地又點了好幾次,依舊沒有想象裡的燦爛星火。
溫白雨看著她,她更慌。訕笑幾聲,換上一支,卻也未能點燃。它們隔離天日已久,在她不曾察覺的時候,變質了。
“這麼不給我面子呢……”她誇張地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來,攏起散落的呲花,折斷丟掉。
他笑問她這是做什麼,她揮揮手,幾句玩笑話填了去。那如同預兆般的煙火,堵在她的心口和喉頭。
他握住她的手腕,盯著她問,她是不是瞞著他什麼。
她怎樣說?
“雖然我總是自稱你姐姐,有時候死皮賴臉也要讓你喊一聲,但是說真的,我都能當你阿姨了,還是個自己都過得稀裡糊塗,更遑論去教你什麼的,我總不能說——我,我,唉……”
“可不嘛!我這兩天兒老惦記著你要回去,捨不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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