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icu出來後,又一起去了白醫生的辦公室。
白醫生現在掛靠在這家醫院,雖然不參加一般的診療,也不掛號,但是有這樣一位大拿坐鎮,整個醫院從上到下都很重視。
給他安排的的辦公室離院長辦公室不遠,環境清幽。
看見他倆來了,白醫生從電腦前抬頭,請他們坐下。
“白叔。”兩人客客氣氣地喊了一聲。
“暖暖現在的情況,看起來還是比較好的,八小時內沒有出現明顯排斥反應,這是一個好的訊號。”
這真的算是一個好訊息了。
“但是還不能放鬆,接下來到四十八小時都很關鍵,就算出了icu,也有可能出現惡化,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些顧雲夕他們都知道,準備手術前,白醫生就已經跟他們講過其中的風險了,現在只是重提,無非是要他們不要高興太早,變故隨時可能發生。
見他們都清楚了,白醫生點點頭,又講起了出了icu的一些注意事項,兩人聽得非常專注。
出來醫院,顧雲夕回身仰望這座醫院大樓,不免唏噓。
看著顧雲夕臉上恍然的神情,江止寒問:“在想什麼?”
顧雲夕索性面朝醫院大樓地說:“從暖暖出生起,大部分時間基本就待在了醫院裡,小孩子抵抗力差,可能稍微一個小感冒就能要了她的命,我怕呀,那個時候我每天都害怕,就怕自己哪裡做得不好,讓暖暖生病。”
“那時候我也沒什麼錢,讓暖暖住不上好的病房,有時候甚至還要拖欠住院費,呵......”
一陣風吹過來,吹亂了顧雲夕的頭髮。
顧雲夕陷在那段回憶裡,眼神悠遠。
江止寒覺得下一秒,她可能就要隨風飄走了,不由自主地上前,替她拂開臉上的髮絲。
顧雲夕衝他露出了一個傷感的笑容。
江止寒見不得她這樣子,顧雲夕彷彿被一股莫名的悲傷包圍,與他隔得有些遠,他抓不住她。
江止寒的心像被人狠狠揪著,生疼生疼,那是他造成的,才讓他們母女受盡了苦楚。
雖然他們已經有了三個孩子,但是從心底講,他還是偏疼暖暖的。
顧雲夕把眼淚胡亂擦在江止寒的衣服上,一點也不在乎它的價格。
江止寒看著皺巴巴的襯衫,神情有些縱容,剛剛那點傷春悲秋的情緒瞬時散的乾乾淨淨。
顧雲夕也恢復了活力,用輕快的口吻說:“哎,那些護士也是狗眼看人低,見我們沒錢,態度可差了,我還一直擔心,會不會給暖暖留下童年陰影。”
“還好,還好,暖暖沒有辜負她的名字。”
江止寒:“嗯,你把她教得很好。”
想到了什麼,顧雲夕有些兇巴巴地說:“不要以為她跟你生活了五年,就是你的功勞,那還是因為,我給她的底子打得好,沒有那三年我的教導,哪有你現在收穫的時候。”
江止寒聽著她有些霸道的言語,有些出神地盯著她。
顧雲夕還以為自己剛剛的話有點傷到他了,連忙清了清喉嚨說:“當然,你的貢獻也是不可磨滅的。”
江止寒啞然失笑,捏捏她滑溜溜的臉蛋,眼神里居然有些欣慰。
顧雲夕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觸動了他,為什麼要用老父親般欣慰的眼神看著她。
問江止寒,江止寒搖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