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那就是武臨山。”阿雀給他們指了個方向,遠處煙花炸起,山體如波浪的線條隨著炸開聲一明一暗,隱隱約約地露出了神秘的形狀。
溫珩往前進了幾步,雙手輕輕落在船舷上,雙眼凝視這那座巍峨的山脈。
那便是,武臨山。
這個名字,曾經那麼普通且遙遠,而如今,卻又是那麼的意義非凡。
溫珩言語中帶了些不可遏制的驚色:“武臨山不是在安東城嗎?”
“武臨山是遠安城和安東城的分界,翻過這個山頭,山背後就屬於安東城了,不過這座山險峻陡峭,深不可測,尋常百姓不敢直接翻山,大都是走城門,翻山的人,要麼是尋求個刺激,要麼是要幹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借這座龐大的山來掩飾自己。”阿雀緩緩解釋著。
“對了。”阿雀眉梢上又染了笑,她話鋒一轉:“那半山上有個寺廟,既然船都行到這裡了,不妨去看看?”
眾人都無異議,但等船真得行到了山腳下,江覆玉的臉色卻又變得有些蒼白了,阿雀替他診了脈,說或許是著了涼,需要留在船艙裡好好休息。
阿雀也沒猶豫,直接就說自己不去了,要留下來看著病人,就不給他們帶路了。
溫珩想了想,將小包也留了下來,幫阿雀分擔點雜事。
“咳咳,我又不是孩子,就放我一人在屋裡睡著不就好,何須勞煩你親自留下,分明也很想跟去玩。”江覆玉躺在床上無奈道,額頭上還覆著溫暖的毛巾。
阿雀坐在床頭幫他吹涼藥:“等你說話不咳了,再來叨叨我,否則廢話別這麼多。”
……
“這段時日,勞煩你了。”
江覆玉平躺在床上,望著微微晃動的船頂,突然冒出了一句。
阿雀拿著藥碗的雙手一滯,抿了抿唇竟是有些無措:“廢話真多,有這肉麻的功夫不如趕緊好起來,到時我就輕鬆了。”
江覆玉輕輕一笑,唇角彎了一個好看的月牙形狀。
“每當夜深人靜之時,我就會在心裡默默地數日子,算我還有幾日恢複記憶。”
他轉眼望向阿雀,輕輕道:“你希望我想起來嗎?”
……
船艙分明是門窗關緊了的,阿雀卻覺得背後灌來陣陣冷風,冷得她想抱緊自己,卻怎麼也動不了。
“怎麼不說話了?”
……
“當然想了,不瞞你說,其實我也每天在數日子呢。”
阿雀笑了笑,望著他的身子,卻沒有看他的眼睛,她從不願直視他的雙眼。
“還有,二十七日。”
二十七。
這個數字,究竟是長,還是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