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雀爬上床,蓋好被子,一邊說著:“就一過路人,生了些矛盾吵了幾句,沒什麼大事,我們睡覺吧,突然覺得困了。”
說完阿雀便縮成一團,合上眼睛睡了。
張大娘搖了搖頭,也不再多問,十一年前在歸家路上碰上這個帶著一身傷,衣裳上染著大片鮮血的姑娘,她就那麼半躺在路邊,一聲也不吭,長得很漂亮,神情卻很冷漠。張大娘知道,從她大著膽子把那個姑娘帶回家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這個孩子的過去,她身上的那些秘密,自己都不要去過問。
整整找了三日,皆是無果而歸。
“真的什麼都沒有?連掉落的物品這些都沒找到?”溫珩心裡亂糟糟的,腦子卻一直保持著清醒,他已經千萬次告訴自己,事到如今,沒有結果,便是最好的結果。
“有人在土裡找到了一塊殘布,世子您要不要看看?”
侍衛很快將布呈上,那只是一小塊破了的布料,上面還沾著泥土。
“這的確是表兄的衣服,我見他穿過。”溫珩眼中湧現了些希望:“可是,為何就是找不到人呢。”
“會不會是江大人被人救走了?”
溫珩思忖片刻,點了頭:“很有可能。”
“世子,懸崖再往前走,第一處有人煙的地方是遠安城郊外的一個小村莊,要不要派人到那兒找找?”
“遠安城?”
溫珩置於桌案上的一隻手悄然輕攥,默了又緩緩松開。
“是啊,遠安城,怎麼了嗎?”
“我記得去安東城必走一段水路,途中必經遠安城。”溫珩在腦海裡又細細回想起那張地圖。
“是的,到了遠安城,離安東城就非常近了。”
寧諾突然坐到溫珩身邊,將一張白紙往他身前推了過去。
溫珩拿起,輕輕念出上面的文字:“直接去看看?”
“你是這麼想的嗎?”溫珩轉過頭看她:“但是範圍太廣,找一個人太不切實際,萬一表兄還在平陽怎麼辦?”
寧諾輕輕拍了幾下他的肩,以示安慰,接著寫道:“平陽的情況交給官府足矣,我們去遠安城找我師父,她或許有辦法。”
“你師父?”溫珩對阿雀幾乎沒什麼印象,唯一見過的一次還是在黑不溜秋的夜晚。
“我師父,很厲害。”寧諾寫道。
“我知道,否則怎麼會教出你這麼厲害的徒弟。”溫珩淡淡說著:“那便,就聽你的吧。”
打定主意後,溫珩就遣走了下人,空大的房間裡只有他和寧諾。
溫珩撥出一口氣,這幾日的疲勞感一股腦全湧上來了,他也沒多想,很是自然地把頭往寧諾肩上一靠。
寧諾渾身一緊,連呼吸都一滯,但身體卻是一動也不敢動。
“小諾兒,你說他失蹤,和我的事有關系嗎?”
“我真的挺累了,好想現在就飛到那該死的武臨山,抓住幕後之人的領子揍他一頓,問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他真的是想幫我嗎,為什麼……”
溫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胡言亂語著問了多少問題,只看見眼前燭光愈來愈模糊,直到一陣黑暗蔓延開,他終於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