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溪這一舉動,簡直猶如一道驚雷劈在眾人頭上,縱使阮清溪刁蠻驕縱的名聲在外,也著實難以想象她為了洩憤可以當眾諷刺一位名門閨秀嫁給一條流浪狗。
趙柄蕊氣得臉都發黑了,顫抖著手一把摘下喜帕,一雙淚眼瞪著阮清溪,不可置信,難以接受:“你!”
她口中牙都快要咬碎,眼角視線卻又掃在了梁鈺山身上,只見她合上雙唇,喉嚨輕輕滾了幾下,似是要將所有的怒氣全部咽回肚子裡,她手中喜帕驟然落地,落入塵埃,趙柄蕊扯出一抹苦笑,一行清淚悄悄劃過,她開口道:“好了,此番讓大家看笑話了,今日之事,就不做數吧,許是柄蕊命不好,今日沖撞了,此事到此為止吧,我相信清溪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趙柄蕊說完,朝著梁鈺山端莊一禮,便被丫鬟攙扶著轉身回樓了,剛走出兩步,身體便打了晃,差點暈倒在地,還好被丫鬟給扶住了。
“人家這麼重要的日子,被她給搞成這樣了,她居然還這麼不知羞恥的樣子!”
“我看啊,那阮清溪就是故意的,說不定是嫉妒人家趙二小姐比她端莊貌美惹人憐!”
“救她那個樣子還想惹人憐呢,惹人厭還來不及。”
……
這次來瞧熱鬧的人很多,你一句我一句,這些義憤填膺之詞淹了阮清溪的耳朵,阮清溪倔強地努努嘴,一副絲毫不知錯的模樣,她瞪了眼梁鈺山,卻發現梁鈺山並未看她,眼睛還直勾勾盯著趙柄蕊脆弱離去的方向。
“哼!我走了,別告訴他。”阮清溪落下句話,便轉身就走了。
溫珩沒攔得住,沖她道:“你去哪兒?”
“回家!”
“她這幅氣沖沖,魂不守舍的模樣,路上不會有危險吧?”溫珩有些擔憂。
突然手中傳來一陣溫度,低頭一看,寧諾拉起他的手,在掌心寫道:“我去跟著她。”
“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寧諾輕輕笑了笑,心想以前自己一個人的時間可太多了,縱然害怕,亦可以面對。她握著他的手緊了緊,似是想要讓他安心。
寧諾尾隨了阮清溪一路,並未讓她發現,寧諾也不知她為何沒有上前,只是見她哭了一路,貿然出來豈不是打擾了她。
阮清溪還真是回家去了,只是身邊空無一人,連行李都沒有拿,也不知身上帶銀子沒有,她就那樣一步一步走了回去,走了整整一日,背影竟顯得孤零零、空落落的。
“王八蛋梁鈺山,你就去娶別人吧,瞧她日後眼淚淹不死你。”
“居然為了她兇我,以前從來不兇我的,她有那麼好看嗎,一眼就郎情妾意了。”
“難道真是我太過分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要發火嘛……都怪老爹,誰讓他沒教好我那什麼端莊賢惠的。”
“可是趙柄蕊也忒假了吧,以前跟我明爭暗鬥的,若不是她如此弱不禁風,我早就跟她打一架了,還口口聲聲說什麼無冤無仇,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
阮清溪就這麼一邊抹眼淚一邊碎碎念,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家門口,寧諾也在一個轉角處停了腳步,想著等她進了府,自己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阮清溪腳步落在府邸牌匾下,踩出一個重重地踏地聲:“整整一日了,我走了整整一個白日,居然都沒有來找我,也不擔心我的安全,難道是覺得我這種女孩子不可能會有危險嗎?那是,我哪像趙柄蕊那樣走兩步就暈啊,王八蛋梁鈺山,等姑奶奶我踏進這個門,從此便山水不相逢,還要立刻去給你倆備賀禮,就怕你倆消受不起!”
她心裡像是在跟梁鈺山置氣,又像是再跟自己置氣,說話太狠差點都咬了舌頭,氣得阮清溪兩拳一攥就準備往前繼續走。
眼前突然閃過一個影子,直接擋住了阮清溪前進的路。
“既然如此,我便不能讓清溪踏進這個門了。”
梁鈺山轉過身,有些好笑地瞧著她,大門倒是被他把得死死的,府裡面的下人面面相覷,不知狀況,不過小姐和未來的姑爺一向如此,他們只需要靜靜等他們重歸於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