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先吃點東西吧。”
“多謝大哥。”溫珩捏著手中的餅,心裡覺著怪怪的,還當他是要把自己獻給那位好色的大王,結果看這架勢,是鐵了心要做好事不成?
“你可以叫我阿磊。”小夥子依勢坐上床邊,比溫珩還要拘謹幾分。
當然,溫珩的拘謹是演的,阿磊的拘謹可是真真的。
溫珩咬了口餅,道:“那大哥便喚我阿淼吧。”
“阿淼……”小夥子頓時面上染了層淺紅。
“阿磊哥,你是不是土匪啊?”溫珩試探著問了句,試圖提醒他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哪知那人突然站起身,神色真誠,一字一句道:“放心吧阿淼姑娘,我不會讓你遇上危險的,明日找個時間我想辦法把你帶出去。”
“誒不是……”
“今晚也可以的!”
溫珩還欲說些什麼,外面突然炸起了一陣騷動。不等溫珩反應,阿磊便將他推進了床底下。
三兩個土匪大咧著踹開房門,粗聲粗氣道:“大王聽說你這兒藏了個美人?”
阿磊面色不改,掌心卻沁出了汗,沉聲道:“你們聽誰胡說八道,我哪有閑工夫藏這些。”
溫珩趴在床底下,被揚起的灰塵嗆得直捂鼻子,心想著,失策了啊,遇上個正直的土匪,可若是真被他給保住了,自己還怎麼去找瑤兒?
正當他撐著腦袋冥思苦想著,眼前卻突然爬來了一隻肥碩的蟑螂,剛好停在溫珩的鼻子旁,似是在同他凝視,長長的觸須在空中舞動著,每一根都在撩動著溫珩最敏感的神經。
“啊!”一聲驚叫從床底下傳了出來,這一聲,是無意,也似有意,否則溫珩便不會還保持著尖細的女聲。
“果然有女人。”那人說著蹲下身,將溫珩拽了出來,笑得一臉陰險,雙頰贅肉有節奏地顫抖著。
阿磊面色一黑,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旁邊那人大掌拍上他的肩頭,道:“大王說過了,把人交出來便可,他不會為難你,男人嘛,你的那點心思大王也理解。”
“把人帶走!”
話音剛落,溫珩便被幾個土匪架著拖了出去,臨行前回身望了眼阿磊,見那小子微垂著頭,面上被一層陰影籠罩著,像是在做什麼重要決定似的。
這個寨子並不算大,溫珩隨著他們沒走多久就來到了他們口中的大王面前。
那人方面大耳,腰圓肚挺,穿著不知從哪兒搞來的偽造老虎皮,敞著大腿威風坐在長凳上,一雙眼睛被臉上的肉擠得快要找不著蹤跡。
架著他的那些土匪朝他膝間踢了幾腳,溫珩順勢癱坐在地上,扶著額間虛弱道:“頭好暈……”
想讓我下跪?門都沒有。溫珩心裡想著,視線往周邊掃了幾圈,果然,一眼便看到了在角落了哭的梨花帶雨的瑤兒。
瑤兒見出現了新的動靜,也睜著淚眼往溫珩那邊看了過去,不過溫珩此刻裝扮成女孩子,她這一眼掃得粗略,也沒認出來。
“跳支舞給我看看。”
溫珩沒想到這大王一開口便是要人陪他尋樂,倒真是和那些話本子上寫的無異。
“奴家不會跳舞,不然,奴家給大王唱支歌吧。”
“唱歌?也成,你唱歌好聽嗎?”
溫珩在心裡笑了笑,道:“奴家也不知,但奴家的歌聲在我們那兒是出了名的。”
“那你唱一首!”
溫珩站將起來,清了清嗓子,氣沉丹田,陣勢瞧著的確專業得很。
外頭剛好有一男人開了狗棚,準備將裡面的狗放出來溜溜,幾條大黑狗亦是興高采烈地狂奔出來。
恰逢此時溫珩張口開了頭一句腔,空氣中彷彿彈出了幾圈無形的波浪,彈得大黑狗們頭暈眼花,一個個縮起尾巴便又鑽回了那狗棚裡。
另一邊牆頭轉彎處,隱匿在黑暗中的寧諾聽到動靜,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趕了過去。
“別嚎了!”大王捂著耳朵吼道,終於知道這小娘子說的歌聲出了名是什麼意思,這都能要人命了,能不出名嗎?著小娘子人看著秀秀氣氣地,竟是個大嗓門。
“好難聽……”瑤兒抽抽搭搭地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此刻委屈得更想哭了,但手還沒徹底放下,人就被一股力量拖進了一旁的屏風後。
“唔……”她下意識想喊出聲,卻又被一隻手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