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清晨。
門外傳來三聲扣響,一陣夾著肉香味兒的空氣直接穿門而入。
“世子,起了麼?”門外傳來小包試探般的聲音。
“嗯……”溫珩裹了裹被子,迷迷糊糊地答了一聲,眼皮重的跟加了兩斤砣似的,昨晚跟那黑糊糊的蟲纏鬥了大半夜,好不容易腦袋才沾上了枕頭,溫珩有種自己才剛睡下的錯覺。
“世子,該用早膳了,這是您最喜歡吃的雞肉粥啊。”
“嗯……”
“世子您聲音為何聽上去如此虛弱,難道還在心悸昨夜那隻蟲?”
“蟲……”溫珩終於睜開雙眼,惺忪中眼前似乎又浮現出那隻黑蟲晃動著肥溜溜身子的畫面。
溫珩騰起身子,問小包:“她是怎麼知道我害怕蟲子的,其它下人平日都不敢提這事兒,是不是你告訴她的?”
一口大鍋從天而降,小包手中的粥盅差點沒拿穩,他急忙搖晃著腦袋解釋道:“不是我啊,我發誓!”
溫珩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沉聲道:“一般天天把‘我發誓’三字掛在嘴邊的人,都信不得。”
“真的不是我啊……”小包聞言都快哭出來了。
“罰你三天不準吃包子。”溫珩端起粥盅,嘗了小口。他自然是知道小包何其無辜,但昨日受驚又出醜的那份氣憋在胸口,同睡夢中被突然叫醒的起床氣再一疊加,他溫珩再怎麼會憋氣,此時都要漏上幾分。
小包頓時被五雷轟頂:“三天啊……”
“那五天。”
“誒,那不是寧姑娘嗎,她站在外面作何,我去叫她進來坐坐啊。”小包這次也學聰明瞭,趕緊把話題轉到寧諾身上,至於溫珩之前在說些什麼,自然是沒有聽到。
溫珩聞言也偷摸著朝門外望了一眼,只見寧諾後背倚著那棵花樹,饒有心事地站立著,見小包在喚她,也不見猶豫就真的走了過來。
溫珩剎時感覺心情清爽了不少。
“寧姑娘,評評理啊,我分明沒有告訴過你世子他害怕蟲子的事情嘛,現在世子冤枉我,還想罰我三天不準吃包子!”小包悲憤交加,鼓著腮幫子朝著寧諾低聲怨道。
寧諾內心毫無波瀾,但仍是友好地點了點頭。
畢竟三天不準吃包子這種懲罰似乎根本不能算作懲罰。
“起這麼早?”寧諾前腳剛踏進房門,就聽見溫珩傻笑著招呼道。
寧諾徹底進了屋,關好房門後轉身將一本手記放在了溫珩身前的圓桌上,微微頷首。
“這是……”溫珩覺得這本手記既熟悉又陌生,邊詢問著邊隨手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