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望著眼前這位一人一劍單單站在那裡,就令自己感到臨淵峙嶽的黑袍公子。沒來由的,他突然生出一股源自靈魂的恐懼與無力。
他知道這個黑袍公子哥的武道境界甚至比自己還低,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他看著面無表情的唐棠,心底總是有種強烈的不安。
那種感覺就像自己被一頭絕世兇獸給盯上了似的,他心中極度不安,所以面對著眼前的唐棠,他慫了。
這位白馬幫的大當家抱著早已疼暈過去的陳太守,趕緊把他往山下送,在天漢稱霸多年,他第一次感覺腳下的路如此崎嶇坎坷。
胖道士目送著這位陳三的離開,扭過頭問唐棠道:“就這麼放他走了?”
唐棠冷笑道:“你見過貓抓到耗子之後直接吃掉的?不溜他們幾圈,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麼忍心讓他們去死?”
“你這傢伙,哪哪都好,就是壞心眼兒太多了!”胖道士望著盯著唐棠道。
說到這裡,胖道士又問唐棠道:“你就不怕這一個假老子、一個假兒子,兩人下山以後直接跑掉?”
“我已經提前把兩件從你那兒得來的寶貝塞進了他們身上。”唐棠微笑道:“是認過主的。”
“你小子就是歪心眼兒多!”胖道士聽到唐棠的話,直接無語了都。
胖道士還不知道其實他當成了寶貝疙瘩的那把符劍也早就被唐棠認了主,唐棠這一路上之所以能夠掌握他的位置與訊息,就是因為有這麼一把他以為無人可以認主的符劍的存在。
胖道士滿肚子腹誹扭過頭去,見所有人都在望著他們二人,他朝那些黑衣人與苦力招招手,滿臉不耐煩道:“你們,你們,都過來!”
那些苦力不敢拂逆,生怕這幾個連太守都敢砍的傢伙把他們也給砍了,都一溜煙圍了上來。
陳三的那幫白馬幫的手下也沒了平日的跋扈,都滿臉畏懼,還不時偷看著立在不遠處仗劍而立的唐棠,目光裡帶著恐懼。
——這個黑袍傢伙,居然連太守大人的胳膊都敢砍!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砍了陳太守的手之後,陳太守竟然連個屁都不敢放,居然還給他跪下,讓他饒了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
這還是那個欺壓百姓、飛揚跋扈的陳太守?
一旁的胖道士可懶得理會這幫苦力究竟在想什麼,他指著眾人,凶神惡煞道:“今天的事,你們誰要是敢朝外面走漏半點風聲,剛才你們也都看見了!你們太守的手俺們老大都敢剁,殺幾個惡奴苦力,更不在話下!”
“你們要是不信,可以用自己的腦袋去試一下,無妨的。”胖道士嘻嘻笑道。
可他眯著那雙綠豆小眼睛的模樣,怎麼都給人感覺陰惻惻的。
唐棠嘆了口氣,抬起頭,見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對那些苦力道:“趁著天色還沒黑透,你們趕緊下山吧,從今天起,無論是你們陳太守、還是那什麼白馬幫,都不敢再欺壓你們了。”
那些苦力如蒙大赦,都跪下來給唐棠磕頭,然後匆匆下山。
“慢著。”這時候唐棠突然叫住他們。
那些苦力與黑衣人以為唐棠又反悔,都可憐巴巴望著他。
唐棠卻對那些黑衣人道:“把他們的薪錢結了。按照天漢城的市價,十倍。”
“好!”人群中響起了一陣歡呼聲。
見山上的人跑了個乾淨,唐棠望著山下道:“嗯該下山了。”
說到這裡,唐棠眯著眼睛冷冷道:“明天除了要找那陳三的麻煩,還有一件事要做。”
“什麼事?”翠花好奇。
“殺了陳太守。”唐棠笑道。
只是那笑容怎麼都給人感覺像是寒冬臘月大雪紛飛。
“什……什麼?”胖道士與翠花同時大驚。他們都盯著唐棠,想看唐棠是不是在開玩笑。
可唐棠的眼裡卻彷彿蒙上了一層冰霜:“像這種盤剝百姓的敗類,就該死。”
“可是……那陳延年畢竟是一個四品的朝廷命官啊,無緣無故死了,咱們這一路上還能安穩?”胖道士確定唐棠不是在開玩笑後,望著他難得正經道。
唐棠望著山下的燈火炊煙,面無表情道:“一個四品的天漢太守,很大嗎?”
……
……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翠花就被胖道士從床上給拽了起來。
翠花當然知道胖道士要拉自己去做什麼,趕緊掙開他的手撲到床上,蒙著腦袋開始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