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胖道士趕緊從床上爬起來,抓起他那把其實是被唐棠給認主了的寶貝符劍,嘿嘿笑道:“天都這麼晚了,我還是跟著吧。”
兩人出了客棧,一路朝南出了天漢城。可四下裡都是準備收攤的小攤販們,哪裡有翠花的影子?
唐棠他們接著一路往南走,一直走到漢水旁,又沿著漢水畔朝西尋找,漸漸來到了那條前朝開拓的漢渠邊。
這時天色又沉了些,西邊晚霞倒映下,田地裡還有許多百姓正在修建堤壩。
唐棠趕緊走過去,卻發現河邊有些古怪——他發現在堤壩上勞作幾乎全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沒有一位青壯。
唐棠心中疑惑,他走到一位佝僂老人身前,問老人道:“老人家,請問剛才您看到過一位身穿深靛色短襟的猴瘦青年沒有?大概有這麼高。”唐棠邊說邊用手比劃了一下。
那位老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埋頭清溝濾渠,似乎不怎麼想搭理唐棠。
唐棠無奈,又走到另一位老人面前,重複剛才的話道:“老人家,請問有沒有見到一位身穿靛色短襟的瘦胖道士年?大約有這麼高……”
這位老人家不聾,卻頭也不抬道:“我雖然沒有看見你說的那人,但大約知道他在哪裡。”
“在哪兒?”唐棠疑惑了。
老人停下手裡的鐵鍬,搖頭道:“聽你二人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你倆啊,甭管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聽小老兒一句勸。
既然來了我們天漢城,不該插嘴的事就莫要問,老實呆在城裡就好。等過個十天半個月,你找的人興許自己就回去了。到那時候啊,你倆什麼也不要說不要做,直接離開天漢城就好。”
唐棠聽到老人一番話,直接給他聽得雲裡霧裡,且滿腹狐疑。
他望著那位頭也不抬的老人疑惑道:“老人家,您說的話晚輩怎麼聽不明白?聽您的意思,這人我們不用找了?”
老人又開始低頭剷土:“我要是你倆,就趁著這會陳三兒的人沒在這裡,趕緊回城。知道得多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等等……”胖道士聽到“陳三兒”這個稱呼,滿臉古怪道:“您老說的陳三兒,不會是天漢太守家的三公子吧?”
聽見胖道士發問,老人沒有說話,只是搖頭嘆息著。
胖道士瞪眼道:“不是吧?”
老人嘆了口氣,搖頭道:“陳三兒原名陳彪,他不是陳太守家裡的公子,而是我們天漢府第一大幫派——白馬幫的大當家。他早年也是個混江湖的狠茬子,卻機緣巧合之下成了陳太守的義子。因為他也姓陳,太守家裡已經有了兩位公子,所以他自稱陳三兒。”
老人嘆息道:“最近,這位白馬幫的大當家正在城南山上修建山莊,因為趕工期,小老頭我的兩個兒子,也被押了去。你看這堤壩上下,這麼多糟老頭子,你們可曾見過一個青壯?
所以你們要找的人,應該是被白馬幫的人抓去做苦力了。”
唐棠聽完老人的話陰沉著一張臉,不知在想些什麼。
倒是胖道士在一旁冷笑著:“老大跳,老大跳,老大跳完老二跳;老二跳,老二跳,老二跳完老三跳……這天漢太守的一窩崽兒還真神了!”
那老人家聽見胖道士“胡言亂語”,剛要勸阻他不要胡言亂語,就在這時,田壟不遠處揚起塵土,有幾個人騎著普通的白馬朝這邊奔了過來。
老人望見,趕緊低頭道:“白馬幫人來了!二位聽小老頭一句勸,待會兒尋個空子趕緊逃吧!被他們抓了去,你倆也免不了當一回便宜的苦力!”
胖道士朝路上看過去,見是四個身穿黑衣的傢伙騎著白馬,從東南方向沿著漢水奔了過來。
這些人一個個手裡還打著響鞭,揚著腦袋不可一世。
那四個騎白馬的黑衣人看到了唐棠與胖道士,停下馬看著他們二人,還拿著馬鞭朝他們指指戳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