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縷遭打擊,竟連考取功名的心也冷了,開始整天借酒消愁。
謝榭見那書生就此沉淪,最終也沒堅持下去,寫了一封極端傷人的書信,嫁為人婦。
……
故事講到這裡,似乎也該了結了。
可命運卻總是讓人難以捉摸。
謝榭的夫君是一位商人。有一次,她隨夫入蜀,夜宿寒山,又遇見早已出家多年的書生。
這時的書生,已經青燈古卷、長伴佛前了。
原來,當年在謝榭披上嫁紗的那天,他也披上了袈裟。
她披嫁紗,他披袈裟。
她出嫁,他出家。
多年後。再見到當年舊人,謝榭心底最深處苦苦壓抑的情愫終於洶湧而出。
可那時山上站著的,是一位心如止水的和尚,而不是當年那個儒冠襴衫的書生了……
此去經年,故人長歸。
自從重逢故人之後,謝榭每隔六十年,都會在上元節這天來到山上寺廟裡。
她不是想與他再發生些什麼,她只是求一份解脫罷了。
可當年那個溫潤如玉的書生,卻連一眼也不願意看她。
……
六百年了。
眉眼已經不再溫柔的謝榭望著長坐於佛前的老僧,流淚道:“孫郎……”
“施主,此間只有老僧當心,沒有什麼孫郎李郎。”老僧打斷了謝榭的話。
謝榭滿臉黯然之色,說了句“我懂了。”
轉過身,蹣跚朝佛堂外走去。
她彷彿沒有看到門前站著的唐棠似的,提著那盞搖搖曳曳卻始終不滅的荷花燈,在夜幕裡朝山下走去。
唐棠目送老嫗顫巍巍走出佛堂,他走進佛堂裡朝老僧道:“大師,山上風大,婆婆一個老人,怎麼下山?”
老僧仍是沒有回頭,說出的話像是在打機鋒:“當然是怎麼上山,就怎麼下山。”
唐棠見都這個時候了,這個老僧竟然還與他打機鋒,臉上隱隱作怒。
老僧與那位老嫗的恩怨他懶得去管,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又有什麼心結解不開?
這時,翠花尋了過來。
原來唐棠出門的時候他就醒了,見唐棠遲遲未歸,翠花心中擔心,於是跟了過來。
看到翠花,唐棠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對翠花道:“翠花,剛才從這裡走了一位提著花燈的婆婆,我怕她夜裡下山不安全,你趕緊跟上看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