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貿要開，外地來的客商總是要住店吃飯，要是再能順便看看貨，在她這裡就能買到好貨，那她這個生意，就似現在的商貿城吃住行娛樂一體化，可能比馬場利潤都要好。
這麼計劃下來，這個錢又有些緊張。
只出不進不是辦法。
孫叔都不會答應她支銀子。
“吳遂，你修了多少間馬棚子？”何子婉望著一望無際的一排茅草屋，這家夥動作可真快。“正好，我們重新規劃一下吧！”
聽吳遂說現在建了三十間了，聽她的吩咐，後面的都要蓋成瓦片的成本要貴一半，何子婉一邊聽他說，一邊跟著她往中間走，等走過她全部的地界，都過了一個時辰。
“現在，我來重新設計一下房子的樣式。”走回來，何子婉抿一口吳遂端上來的茶，坐在馬棚子裡，邊寫邊說，道：“將小溪改道馬場中央，將它旁邊的直到大路的地方都圈進來，這樣，我們將房子直接建在馬路邊上，小溪引進來以後，一來可以飲馬灌溉，二來，可以為我要建的複盛樓做活水水源，我打算在倉庫中心的地方建一個酒樓，開家角店，仿造一條街，買些吃食等。”
東家這麼相信殿下，還是她真就是這麼個深謀遠慮的人？這些成本，他覺得只要邊貿一開半年都能賺回來，還有結餘。他還不知道，他家主子根本就沒跟何子婉說過任何邊貿的確切訊息，這些都是何子婉自己猜出來的。
何子婉見吳遂愣神，想著他可能在考慮錢。
“錢的事你不要擔心，我們現在只是計劃，你先建倉庫，將我們要建複盛樓的地方留出來便可。”
“是——”吳遂回神見她將圖紙已經畫出來，甚至三層的複盛樓都清晰可見，頓時便有了她是否去過長安的猜測。“圈地的事情要給嚴村長說一聲嗎？雖然也就幾丈地方，到底是村裡的地方。”
“直接跟村長買下來，寫好契約，免得以後麻煩，這件事你親自去一趟。將地契辦好，回來交給我過目。”防微杜漸，免得村裡人以後見了她的角店生意好，覬覦。
“其他事，若你覺得我應該知道的，提前跟我說一聲，雖然當初是孫曉驍買下你們，但我知道是你們主子的安排，你一起有多少人報個數來，既然都是我買來的人，總要出些力氣，可能未來的某一天，你回頭看，也是在替你們主子盡忠。”
吳遂聰明一世，這會兒也誤解了何子婉的意思，他只覺得何子婉的意思只是她嫁給主子，他們所做之事就是盡忠。他立刻答應道：“一共二十個人，從吳二一直到吳二十，我們都是殿下的暗衛。”其他的事情就不能由他來說了。
何子婉笑，正好，這幾個人她都覺得不錯。
“等以後我生意做大了，從吳二開始，都是我一個個看店的掌櫃。”這些人即便會背叛她，也絕不會背叛周承德，他們有見識，也有武功，總比村裡人強，只要她跟周承德沒有決裂，目前還是很可靠的。
“這個好！”吳遂心裡五味雜陳，面上笑容艱澀。他們一個個暗衛，要當一個八面玲瓏的掌櫃，還要他一個個訓練才成。
“好好幹，我看好你！”何子婉見他笑容死在慘不忍睹，也覺得自己也太有點物盡其用，拍拍他的肩膀，準備回家吃中飯。
“長姐，你快去看看哥哥，跟人打起來了！”小謙像炮仗一樣從外面沖進來，沖到何子婉跟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走快去看看！”何子康會跟人打架？這事本來就新鮮，再看子謙著急的模樣，可能這架打的還挺兇。
“長姐，昨夜牛三他爹喝醉了將他屋旁邊的十幾家房子給點了，一大早牛三和他娘被人堵住差點打死，現在有人叫來了縣裡的人，準備抓牛三和她娘坐牢，周全哥哥看不慣，跟人講理，被打了，大哥拉架，跟著被打，娘親現在還不知道，我也是聽看熱鬧的二虎回來說的，說哥哥鼻青臉腫，可慘了。還被衙役扣住不讓回家。”
這個熊孩子，倒是講義氣，還曉得派子謙來搬救兵。十幾家房子傢什，她賠得起嗎？就算賠得起，也要看她願不願意。
“子謙，你現在去叫孫叔，說我說的立刻帶著作坊的人走一趟牛家村，我先過去看看情況，免得你大哥被人打殘了。”
子謙像炮彈一樣就往前面的作坊沖，何子婉也不敢懈怠，跑起來，等她到了牛家村已經過了半個時辰，直跑的她氣喘連連。
眼前一大片的黑色廢墟，饒是何子婉見慣了戰火，也沒見過燒的這麼徹底的，殘垣斷壁沒有，只有黑黑的土牆，其餘樑柱一根不剩，瓦片落得到處都是，一地的寸草不留。
“牛三，你賠我房子！”
“不賠我房子，我就死在你面前！”
“老天爺，我到底做了什麼孽，嫁了這麼一個人啊！”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穿葛布衣服的婦人踉蹌著邊哭邊賠不是，可圍觀的人雖然是往日熟悉的鄉親們，一個人也不願意理她。站在牛家門口的衙役抱著手看熱鬧。地上還躺著牛三、周全、何子康三個一身黑不溜秋沒人理的莽漢。
“各位街坊鄰居，是我家對不住你們，可是牛三還是個孩子，你們千萬不要打死了他，我們會給你們賠的……”
“放屁的話，我們十幾家，你們母子倆幾輩子人都賠不起！”一個高瘦的婦人上來就是一口唾沫，直吐在牛氏臉上，喝道：“大家說，是不是？”
“說什麼廢話，讓官爺將人拉走判刑一輩子，出出我們這口惡氣，我看這個牛氏就不是個好的，誰知道以前做什麼的，就牛虻這個賭鬼願意撿回來當正妻看，這不，出事了吧，我看她就是個掃把星！”跟牛大媳婦好的劉婆子早就看牛氏不爽了，這會逮著機會往死裡揭老底子。知書達理，她看還不是賤婦一個。
何子婉到不這麼覺得，牛三她不太熟，也知道是個隱忍的人，就知道平日裡沒少受人欺負，雖然他跟李二一夥，但本質上還是有區別，他可比李二有城府的多。恐怕離不開牛氏早先的教導，這牛氏倒有點意思。
救還是不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