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聲傳來,何化通氣的暈了過去。
孫長史卻覺真是天籟之音,立刻迎了上來,對著來人作揖,說道:“段公公!”
段中正麻木不仁的老眼動都沒動,對著何子婉,比了個請的姿勢,淡漠道:“何姑娘,世子爺的車駕在村外,還請姑娘移步。”
“還請公公領路。”何子婉恭敬說道,轉頭對著一屋子人做了個鬼臉。心道:這些個飯桶,也不將祖父安置在床上去,萬一中風了可怎麼辦?
“姑娘箭法當真了得,不知道師從何人?”何子婉沒想到這個段公公如此平易近人,還未出村就想跟她閑聊幾句。
“段公公謬贊了,是跟家父習得,家父是打獵好手,可惜失蹤了,子婉無奈只得違背誓言,賺錢養家。前兒僥幸得了些虎骨,賣了些錢,被祖父詐去二百兩,剩下一百兩蓋了房子,打算做點小生意。”何子婉明白,既然被找上門來,她的底細對方肯定一清二楚,與其被人點破,還不如自己說出來以表誠意。
就不知對方有什麼目的。
“子婉姑娘真是個奇女子!”
何子婉見段中正笑得陰險,也就無所謂他口中的奇女子稱號了。
“段公公謬贊了。”
眼見著世子車駕,段中正收起隨和,何子婉更是嚴陣以待。
“又見面了!”一個白袍男子突然揭開車簾一躍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華麗的錦袍子在風中劃出一個弧度,他峻峭張揚的臉上帶著三分笑意,隱著七分威嚴。魏震勳,北定侯唯一嫡出,七歲封世子,年方二十,威名已經傳遍北漠腹地,是未來北定軍的最高統帥。
何子婉眼眸一緊,果然是熟人——原來是將軍世子。
“民女何子婉見過世子爺!”何子婉下跪行禮,沉聲道:“民女不知射殺的是世子爺的獵鷹,還請世子爺降罪。”
“哈哈哈,你真當本世子是個仗勢欺人的了!”魏震勳朗聲大笑,眼中風起雲湧,敢對著他教授馴馬之道的人,怎麼能隨隨便便給人下跪。
“你起來吧,我不會怪罪於你!”何子婉聞言,趕緊起身立在一旁。
“我只是好奇,我定北城中也有百步穿楊的好手。”
“世子爺謬贊了,都是家父和祖父教的好。”何子婉趕忙作答。
“今兒本世子這人也見了,就不驚擾村民。”魏震勳淡笑不語,看著遠處許久,這才朝著段中正淡淡吩咐。何化通曾經是父親的親兵,是父親親自放出去做官的,想到此處,魏震勳又對何子婉淡淡說道:“令祖父的事本世子也聽說了,不知道,你知道多少?”
“回世子爺的話,祖父3月前才回鄉,這之前民女都不知道有祖父,更甚叔伯堂弟,我父親從未對我們幾姐弟說起過。不知道世子爺想問什麼?”不管何化通以前什麼身份,何子婉只想著與他撇清關系。
“那便好!”語罷,魏震勳轉身上了馬車,何子婉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了贊同,可見,祖父回鄉另有原因。
段中正過來拍了怕何子婉的肩膀,道:“老奴這一輩子見過無數聰明人,何姑娘就是其中之一,世子爺既然說不會怪罪你,那必然就不會反悔。只是老奴,有句話不知道姑娘願意聽不願意聽?”
“您但說無妨,子婉洗耳恭聽!”
心中事了,何子婉輕松非常,眉眼本就好看,這時卻要說耀眼了,段正中將她眼中光芒盡收眼底,微微嘆了口氣:“姑娘是明白人,剛剛是老奴倚老賣老了。”如此通透機敏之人,哪裡需要他來多嘴多舌,不怪桀驁不馴的世子爺對她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