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去了麼?”蘇奇低聲喃喃,忽然長嘯一聲,握劍在手,執著向上。
沒有見過最壯闊的大海,沒有見過最廣闊的天空,他的劍,不夠!
直到又一次七曜升起的時候,這一年的最後一天,蘇奇終於登上了山巔。
天山的山巔,什麼都沒有,只有一處狹窄,堪堪可以容納兩人比鬥的大方石,屹立在天山之巔,上面寫著天山二字。
字如劍,讓人心有所悟。
蘇奇看著那兩個字整整一月,若有所悟,然後起身,站到懸崖之邊,向下看去。說也奇怪,這裡已經不知道深入天空多少萬丈,雲霧遮掩,按理來說根本不可能看到下方的山河。
但是從這裡看下去,卻是如此的清晰,山河壯闊,俯瞰天地。從這裡,蘇奇第一次看清楚整個孤劍大世界的模樣。
這是一個宛如一柄長劍的世界,山川,大海,長河,都只是這一柄神劍上的圖騰。蘇奇心中一驚,忽然領悟,這便是孤劍大世界,劍神佩劍化作的大世界。
一劍,便是一個世界。
這就是神靈之威。
蘇奇心中有種種領悟升起,對劍道,對天空,沒有任何猶豫,蘇奇立刻進入歲月靜室,閉關三年,將種種體悟揣摩,琢磨。
三天後,蘇奇長劍如天,勢如破竹,連破七色玲瓏塔三層,然後沒有猶豫,繼續進入歲月靜室閉關。
眨眼便是一月,三年之期,只剩下最後一月。
蘇奇猛然睜開了眼,這一刻前所未有的信心在他心中升起,握緊手中長劍,蘇奇望向東方,哪怕遠隔萬萬裡,他也一眼便認出了火曜城邦的所在。
那是生他,養他的地方,他的恩仇,他的體悟,他的劍,也將在那裡與蘇火了結。
“是時候了。”蘇奇輕聲開口,決定下山。
錚!
一聲劍鳴,蘇奇猛然轉過身,眼中戰意大起,他的劍聞到了同道中人的氣息。一個身影一躍而起,落在山巔,看見蘇奇,不覺愣了一下。
蘇奇仔細看著來人,不修邊幅,濃密的須遮掩住他的面孔,看不出來他有多大年紀,沒有拿劍,手裡只有一個酒葫蘆,醉眼惺忪。
蘇奇眉頭一皺,冷冷開口,“你的劍呢?”
“當了,換酒喝。”那人毫不在意,隨口說道,尋了個避風的地方,靠著方石喝酒。
蘇奇的眉頭皺的更深,“我的劍,告訴我,你是一個可怕的劍客。雖然不知道在你身上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拔劍吧。”
劍客相逢,不問恩仇,拔劍便是最大的尊重。
“哈哈。我沒有劍,我哪裡有劍!”那人忽然大笑起來,猛烈的喝酒,然後酒水混著淚水流下。
蘇奇默然,知道這人身上一定遭受了大不幸。
“不管如何。身為劍客,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你的劍丟了。你人卻沒有死。”蘇奇淡淡開口,“我輩劍客,為劍而生,為劍而死。我只問你,劍客之心,可還在!”
那人沉默,良久,苦澀一笑,大口喝酒。蘇奇冷哼一聲,知道這人已經無可救藥,當下按捺下戰意,轉身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