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發現那隻野豬還在動的是沈珂,她實在騰不出手,正好輕輕撞了一下李荀的胳膊:“誒,李荀,你看看他到底把箭射在哪兒了?那隻野豬是不是還在動啊?沒死吧。”
總不會是自己看錯了吧?
李荀只是瞥了一眼,就道明瞭關鍵:“嗯,它就是還在動呀。”
“啊?”沈珂反倒有些難以相信事實了,“那他到底是怎麼敢說的那麼離譜的?不過我連他箭射在哪了都沒看見,該不會是射偏了,自己還沒發現吧。”
“傻珂兒,他要是沒有射中,野豬是不會自己倒下的。”
李荀竟然一本正經的用寵溺的口味說沈珂傻,還摸了摸沈珂的頭頂,惹得沈珂十分不滿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我哪裡傻了!”
李荀道:“他是把箭射到野豬的腿上了,野豬怕疼,當然就倒下了。不過只是射傷了腿,還是很危險的。”
沈珂順著野豬的腿邊一看,果然是有一支斷掉的箭矢,不過已經被野豬壓到了腿下,所以她第一時間沒有發現盧瑞到底把箭射到了哪裡,畢竟露在野豬腿外面的,幾乎就只剩下一小截兒了。
野豬的腿上也的確有一點血漬,把附近的皮毛都浸溼 了,但野豬原本就皮糙肉厚的,射在身上恐怕都不能一箭放倒,更別說是射在腿上了。
沈珂再三叮囑李荀:“就趁現在吧,瞄著野豬打,一箭不夠就趕緊再補一箭,可不能讓她再跑出來傷人了!”
李荀點點頭,但那些好熱鬧的賓客竟然好奇地走進了野豬,甚至想伸手去摸!
沈珂忍不住此時的氣惱,大聲制止眾人:“別摸它,躲遠點!”
盧瑞不屑的用鼻子出了個音兒,陰陽怪氣的嘲諷道:“你說不讓摸就不讓摸嗎?這可是我打到的獵物,想讓誰摸就讓誰摸,你就少在那兒眼紅了!”
賓客們果然圍了上去,只有許翠苗兩口子忙著疏散相識好勸說的朋友儘早離開,李荀苦惱道:“珂兒,他們都圍在那裡,可能會打著人的。”
可不是嗎?
賓客們把那隻野豬周圍圍得水洩不通,好像在參觀什麼極具觀看意義的展覽,殊不知自己根本就是在添亂,拿自己的性命做兒戲罷了。
沈珂勸過了,奈何那些人不聽。
驀然——
人群之中,發出了一聲憤怒的低吼。
野豬拖著一隻殘廢的腿,從地上站了起來!
它的眼睛裡冒著迥異的光,圍觀賓客一見,拔腿就開始跑。
盧瑞背對著野豬,好面子地挽留逃散的賓客:“哎,你們跑什麼啊?就是隻半死不活的野豬,在那窮鬧騰罷了,真沒那麼嚇人。”
賓客們如洪水般逃散,盧瑞想不通地叉著腰抱怨:“跑什麼呢……這一個個的,怎麼膽子那麼小,不就是隻快死的野豬嗎,竟然能把他們給嚇成那樣,多大點的出息。”
盧瑞話音未落,便有一股冒著腐臭味的熱氣打在了盧瑞的肩膀上。
“奇了怪了……”
盧瑞好奇地伸手一摸,衣服竟然溼 了,上面不知是沾了什麼東西,怪是粘手不說,竟然還有一點噁心人的粘 稠感!
很顯然,那是從野豬口中流出的口水。
沈珂心道盧瑞就算再傻,此時也總該明白一點,知道他快成為野豬飽腹的野餐了。
盧瑞渾身僵硬地轉過身,目睹了那隻兇戾的野豬正眼含恨意的瞪著它,嘴裡腥臭的惡氣撲了他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