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珂聽出李荀話裡的抗爭,被他袒護自己的方式逗得噗嗤一笑:“怎麼可能,我就是真想賺昧良心的錢,也不可能連命都不要了,抬出那麼離譜的價格啊。”
可對於有些人而言,那就不一定了。
就比如說,敢把米價定的比京城還高的陳掌櫃。
陳掌櫃顯然是有些語塞,他倒還想多言幾句,可李荀的目光,著實是把陳掌櫃有些嚇到了:“我……”
這人究竟怎麼回事?
怎麼和家裡人說話的口吻像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目光卻如同漫漫寒夜一般冰冷刺骨。
陳掌櫃嚥了口唾沫,硬著頭皮裝蒜:
“這、這不能一樣!京城的規定是京城的規定,咱們這些下屬的小縣城,價格一向是由商會敲定才對,你們不要胡說八道,胡亂說這些沒憑沒據的話,才是真的要掉腦袋的!”
他竟還如此嘴硬。
“珂兒,我覺得他說的好像有些道理呀。”
李荀天真地笑著點了點頭,上去抓住了陳掌櫃的手腕:“孃親說過,如果遇到這種說不清楚的事,就去找官府的大人問問就好啦。珂兒快走,我們一起去官府問一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瘋子!”
陳掌櫃緊張地想從李荀手下掙脫,“算了,我可不想和你這樣的瘋子瞎計較什麼,明明就是你自己聽不懂道理罷了!趕快放開我!”
“不行,明明就是你說的,要讓珂兒賠錢給你。”
李荀委屈噘嘴,像是冤枉沒能被滿足的三歲小孩:“我又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珂兒都說過了,我明明就很懂事的!如果珂兒真的做錯了事情,我一定會讓她和你道歉的,可現在要弄明白,到底是誰做錯了事情,你這個人可真奇怪。”
陳掌櫃的手腕都被攥疼了,歇斯底里的吼道:“趕緊撒開!什麼錢,我,我不要了還不行了嗎!”
沈珂心道,李荀這個維護人的方式還真是與人不同。
要說他傻氣吧,可他偏偏又維護了自己,而且還把道理掰扯的很明白。
果然是好單純,好不做作,和外面那些妖豔賤貨好不一樣!
李荀執意不放開手:“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為什麼要急著離開?”
“好了,李荀,天不早了,咱們還得繼續賣東西呢。”沈珂拍了拍李荀的肩膀,“我沒關係的,只要你不被欺負就好了。”
她才不會被人輕易欺負呢。
陳掌櫃怔怔的看著李荀眸中的寒光,這女人難道也是個傻子嗎?
她為什麼會覺得李荀看起來是會受欺負的人?
李荀笑說:“如果是你做錯了事,那你也要給珂兒道歉。”
陳掌櫃別提有多頭疼了,偏偏他拿李荀不僅沒轍,還是打心眼裡的害怕,生怕他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