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還是沈大壯精明,人情好事都讓他佔了,到錢上的事,他又一聲不吭了。
至少是堵住了沈大壯這張聒噪的嘴,沈珂還是很知足的。
江昭官平平穩穩地放下徐氏的傷腿,墊在了一隻枕頭上,和沈珂講說徐氏的病情:“伯母的腿傷的不嚴重……”
沈大壯沒譜的插話:“不嚴重?不嚴重那就好,不嚴重過幾天就還能下地幹活了!”
沈珂心煩的斜了沈大壯一眼,倍感無奈:“爹,人還在說孃的病情,您先別插話了成不成?”
沈大壯反而像受了天大的憋屈一樣,委屈地向牆邊靠了靠。
江昭官笑容尷尬,悻悻繼續說:“沒事,我接著說,伯母的腿傷不嚴重,也沒有傷到骨頭,接骨應該是不需要了,不過需要喝些藥,然後慢慢休養才行,所以下地幹活,應該是不行了。”
“啥?不能幹活了?”
沈大壯最聽不得這個,如今是一點都忍不住了:“人家摔了,也沒聽說有這麼大的事,還不能幹活了,那家裡的地可怎麼辦啊!你這大夫到底懂不懂醫術,咋可能摔一下子就不能幹活了?”
江昭官從一來一往中看出了沈大壯不是一個能講道理的人,所以話都是瞧著沈珂說的:“伯母倒也不是不能幹活了,只是農田裡的活太重,對腿不利,如果不好好休養,以後就只能癱在床上了。”
其實沈珂也明白這個道理,上了年紀的人就是怕摔,哪怕沒有傷到骨頭,也很可能以後都幹不了重活,否則就是日以繼夜的折磨,連陰天都熬不住。
沈珂點頭:“那我明白了,你把需要的藥告訴我吧。”
沈家沒有什麼紙筆,江昭官只好口述:“需要透骨草,生筋草,艾葉,制草烏,最好還有一些澤蘭。”
沈大壯臉色不好,聽的唧唧歪歪:“哎,那可不行,這些藥材都得去城裡的藥鋪買,可不少錢呢!要不這腿就甭治了,慢慢養著它還能不好?”
沈大壯這人一向小氣,可以和他談別的,但只要提錢,那就是想都別想。
徐氏氣的大罵他:“你說你在城裡掙了這麼多的錢,從來不往家裡拿也就算了,竟然連抓點兒藥才都捨不得,我真是看透你這個人了!”
沈大壯誰都不怕,偏就怕徐氏,被罵的耷拉著腦袋:“那你說你吵什麼,還有外人在呢,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嗎?不是捨不得給你抓藥,是這藥實在是太貴了,你也不看看家裡現在是什麼條件,上哪兒弄來這麼多錢買藥去?”
得知徐氏的腿傷沒有大礙,沈珂鬆了口氣:“人沒事就好,藥的事可以慢慢研究,再不濟,不是還能去山上採嗎?”
徐氏的病還需要慢慢養,那就是需要很長的時間都得服藥,算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錢,如果沈珂真要做這個善人,那沈珂就必須得犧牲自己家裡的日子。
除非……
有什麼划算的交換。
“爹,娘,你們就別吵了,我倒是有個想法。”沈珂忽然開口說,“其實這些藥材也用不了多少錢,我可以出,但是正好娘你以後都不能下地了,爹,你又要在城裡務工,不如把家裡這幾畝地交給我打理,你們看怎麼樣?”
沈大壯哪能答應,甚至有些憤怒:“你這丫頭怎麼連你弟弟的東西都要惦記?你都已經嫁給人家李家了,要是農田給了你,那不也成了別人家的嗎?怎麼連這點兒賬都算不明白,不行,我不同意!”